程錦容忍住笑,略一點頭。
陳皮大喜過望,樂顛顛地開了車門,扶著程錦容下馬車:「小姐小心,誒喲,千萬別磕著碰著了。」
……瞧瞧那副狗腿的樣子。
程景宏這個做主子的,都快看不下去了,瞥了陳皮一眼。
陳皮倒是機靈,很快又殷勤上前:「奴才伺候公子下馬車。」一邊以熱切的目光看了過去。
程景宏難得促狹一回,故意擺出沉凝的表情。
陳皮心裡頓時七上八下,幾乎笑不出來了。
程景宏看著神情僵硬的陳皮,心裡頗為愉悅暢快。有意不搭理陳皮,和程錦容一同邁步進了程府。
陳皮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心裡如揣了十幾隻兔子胡亂竄動。連忙邁步追上前,小聲問程景宏:「公子,公子,奴才和甘草的事……」
程景宏不緊不慢地打斷陳皮:「此事說來話長,暫且不急。等我先去見過母親再說。」
怎麼不急!
主子你不急,我陳皮都快急死了啊!
甘草妹妹到底是應還是沒應啊!
陳皮到底沒敢再追問,難得老實地住了嘴。
程錦容看在眼裡,不由得暗暗好笑。
大堂兄性情穩重,年少老成。此時難得有了少年郎的淘氣跳脫。也不知是不是平日經常被陳皮聒噪得頭痛,逮著這樣的機會,狠狠捉弄了陳皮一回。
程錦容也不說破,和程景宏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笑意,一同去見趙氏。
趙氏領著程景安程錦宜兄妹收拾了大半日,將程景宏的行禮都打點收拾好了,十幾個箱籠。
程景宏一看便覺頭痛:「哪裡要這麼多箱子,帶些換洗的衣物就行了。」
又不是姑娘家出行。帶這麼多箱籠,不知要被多少人取笑。
趙氏瞪了程景宏一眼:「你說的倒是輕巧。現在是深秋,等大軍開拔,天氣漸涼。到邊關,就是寒冬臘月。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春夏的衣服都要帶。還有你慣用的枕頭被褥,也得帶上。不然,換了個生地方,你怕是連睡都睡不好……」
「瞧瞧別人家兒子,十六歲就娶媳婦過門。到了你這個年齡,都是幾個孩子的爹了。我這個親娘為你辛苦操勞,現在連個兒媳婦還沒有。收拾行李這等事,還要為娘我操心。你倒在這兒挑三揀四的……」
趙氏一發威,程景宏節節敗退,連連舉手告饒:「是是是,兒子不該多嘴,更不該挑剔。一切都由母親安排做主就是!」
程錦容早已樂得笑出了聲。
程景安和程錦宜兄妹兩個,十分同情地看了自家兄長一眼。
程景宏一直不肯成親,平日早出晚歸,忙的不見人影。趙氏憋了一肚子不滿,今日是有意借題發揮啊!
……
晚飯後,程景宏總算從親娘的絮叨聲中解脫出來。
陳皮隨著主子回院子,一邊小聲表功:「公子,要不是奴才今日使勁勸阻,夫人指不定連床榻都拆了一併讓公子帶走。」
程景宏揉了揉太陽穴,長嘆一聲。
回了院子後,陳皮先倒了杯熱茶,端來一盤點心,又為程景宏按揉肩膀,伺候得那叫一個殷勤周到。
程景宏心中暗暗好笑,也不出聲,悠然喝著香茶,任憑陳皮在身邊轉悠。
陳皮急得撓心撓肺,終於忍不住了,拱手作揖懇求:「奴才求公子了,這親事到底成還是不成。給奴才一個痛快話吧!」
程景宏被逗樂了,總算開了恩張了口:「今日容堂妹去賀府,問了甘草。甘草已經點了頭。你們兩人的親事,就算定下了。」
府中丫鬟小廝配成一對,是常有的事。也不必什麼三媒六聘,主子點了頭就算定了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