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國公朗聲笑道:「叫什麼國公爺。我痴長你幾歲,你叫我一聲賀老兄,我叫你一聲程老弟。這樣也顯得親近。程老弟,坐!」
當下,一對親家就改了口,對坐著推杯換盞,一個賀老兄一個程老弟叫了起來。
平國公酒量頗佳,程望卻沒什麼酒量。喝了幾杯,就有了酒意。
程望的目光漸漸變得直了,說話也開始咬舌頭:「賀老兄,我這輩子,只錦容這麼一個女兒。」
平國公哈哈一笑:「那我比你強一些。除了三郎,我還有大郎四郎幾個庶出的兒子。」
程望又喝了一杯,目光直勾勾的:「三郎是個好兒郎,重情重義,孝順聽話。」
平國公抽了抽嘴角,忽然覺得杯中的酒沒了滋味,呵呵一聲:「程老弟謬讚了。這個混帳……」在看到程望不贊成的目光後,平國公及時改口:「三郎自小被眾人捧著嬌慣著長大,脾氣實在算不得好。」
程望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喝下:「我要說的是。雖然三郎是個好兒郎,我也喜歡這個女婿。不過,他要是敢欺負錦容,我也絕不會饒了他!」
平國公用力一拍桌子,用力之大,將桌面上的東西都震了一震:「這還用你說!他要是敢對媳婦不好,不必你動手,我親自動家法收拾他!」
程望聽得十分順耳,為平國公和自己斟酒,然後舉杯道:「賀老兄可別忘了今日說過的話。」
「放心,我說話算話,說到做到!」平國公挑眉一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對親家,至此才算有了些真正親近的意思,兼之酒喝了不少。程望話越來越多,就是平國公也打開了話匣子。
程望說自己這些年如何思念女兒。
平國公就道自己也常惦記「那個混帳!」
程望唏噓自己沒能親眼看著女兒出嫁是一大遺憾。
平國公立刻安慰程望,照眼下看來,幾個兒子成親他這個親爹都不在身邊。
「男子漢大丈夫,應以國事為重。」平國公的聲音在程望耳邊迴響:「你我都愧對自己的孩子,不過,我們為國為天子盡忠,無愧於心。」
程望依舊悵然,長嘆一聲:「當日論功行賞,我官職不高,沒資格寫奏摺。其實,我不想升官,只想得一道恩旨,准我回京城一回,看著女兒出嫁。」
娶兒媳進門的公公,如何能懂愛女出嫁的親爹的心酸不舍。
平國公實在沒多少共鳴,索性繼續斟酒:「來,不說這些了。今天這大喜日子,我們再喝一杯。」
程望爽快地舉杯喝下。
「程老弟好酒量!」平國公笑著贊了一句。正要再勸酒,就見程望放下酒杯,趴到了桌上,動也不動了。
平國公:「……」
……
大楚習俗,家中有女兒出嫁,正午要設喜宴。
世上從不缺錦上添花的美事。今日程家的喜宴熱鬧至極,接到請帖的人家多是舉家前來。沒接到喜帖的,也有主動登門來道賀的。
原本準備二十席酒宴,根本不夠,足足開了四十席。
趙氏忙得腳不沾地,幸好來的程氏親眷不少,勉強支應得開。
外面喧囂熱鬧,清歡院裡倒是安靜。
眾人都坐席去了,唯有程錦宜伴在程錦容身邊。廚房送了精緻可口的飯菜來,程錦宜吃的香甜。
程錦容今日是新嫁娘,這一日不能進食,也不能喝水。就這麼坐在床榻邊,看著程錦宜大快朵頤。
程錦宜一邊吃,一邊同情地說道:「嫁人真是辛苦。不能亂動,要一直裝嬌羞,還不能吃東西喝水。」
程錦容:「……」
其實,也不是一口都不能吃,吃些點心果腹也無妨。等迎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