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逼著做裴婉清的替身,可她從未忘記過深愛著她她也深愛著的夫婿。被迫和另一個男子同床共枕,令她自厭又絕望。
死了吧!
閉上眼,一了百了,無需再受這樣的折磨。
她迅速地憔悴消瘦下去,飯食難以下咽,湯藥入口便吐。
她一味求死,裴欽心存忌憚,不敢再一味硬逼,改以懷柔之策。
永安侯夫婦進宮探望,帶了一張畫像來。畫像是一個四歲女童。女童粉雕玉琢,眉眼像極了親爹程望。
她看著畫像,無聲落淚。
又過數日,她被診出了喜脈。
她再厭憎自己,身為母親的本能,到底還是占了上風。懷胎十月,生下了兒子。
太子此時已有了五個兒子,對新出生的幼子雖然喜愛,倒也不過分看重。為幼子取名時,將數個名字給她看。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了其中一個名字。
辰,和程諧音。
她的兒子,叫元辰!
每次見到那張肉嘟嘟的小臉,她不是不喜愛。可隨之而來的便是難以言喻的屈辱和悲憤。仿佛千斤巨石,壓在她的心頭。
她患上了心病,整日鬱鬱寡歡。
兩年後,太子登基為帝,國號宣和。她被冊封為中宮皇后。剛滿兩周歲的六皇子元辰,也搬進了毓慶宮。
她對著二皇子和壽寧公主,還能勉強做戲。對著親生兒子,卻無法擠出真正的笑容來。母子兩個,一直冷淡疏遠,並不親近。
元辰病了,自有宮人和太醫精心照看。善於做戲的鄭皇貴妃,至少一日探病兩回。
她這個親娘,不去也罷。
燭火的柔和光芒在輕紗上投下一片陰影。
裴皇后閉上雙目入睡,面上淚痕未乾。
第二十六章 賞賜
程府。
程景宏不喜多言,饒舌的陳皮被委以重任,口沫橫飛地說起一整日的經過。
趙氏程景安程錦宜母子三人聽得瞠目結舌。
「錦容,陳皮說的都是真的?」趙氏不敢置信地看著程錦容:「你真的以金針救醒了賀三公子?」
程錦容笑著嗯了一聲,補了一句:「大堂兄三日後去衛國公府為江六公子複診,到時候我隨大堂兄一同前去。」
趙氏下意識地看向長子。
程景宏點點頭。
程景安關注的重點顯然不在此,興致勃勃地追問:「容堂妹,二叔真的將外科醫術都傳給你了?」
程錦容笑著瞥了二堂兄一眼:「是。大堂兄對外科醫術頗感興趣,我已經應了日後傳授給他。」
程景安的俊臉更亮了:「那我……」
「二堂兄想學也可以。」程錦容慢悠悠地笑道:「等你得了大伯父首肯,順利出師便可。」
程景安:「……」
揭人不揭短好不好!
程景安氣悶地瞪了程錦容一眼。
程錦容眨眨眼,抿唇輕笑。顯然找到了欺負二堂兄的樂趣!
程錦宜對年幼女童格外關注,蹙眉問道:「那個彤兒,為何會受那麼嚴重的外傷?是誰那麼狠的心,這般傷害一個孩童?」
若不是錦容堂姐醫術高超,彤兒怕是已經流血過多不治身亡了。
程錦容輕嘆一聲:「如果我猜得沒錯,打傷彤兒的,是她的家中長輩!」
臨走前,她去後堂看了彤兒母女。彤兒已經醒了,孱弱得令人心憐。彤兒的親娘,只會紅著眼睛磕頭謝恩。對彤兒受此重傷的原因隻字不提。
想也知道,這其中定有難言之隱。
程錦宜倒抽一口涼氣,杏目中滿是錯愕:「世上竟有這等心狠無情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