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苦得可怕的湯藥,賀祈頭皮有些發麻。不過,眼前少女唇邊的微笑太美了,如一縷春風吹拂進他晦暗的心田。
賀祈懷著悲壯的心情,點了點頭。
程錦容垂眸一笑。
……
得!
賀三自找苦吃,誰也管不著。
一眾紈絝好友,各自擠眉弄眼地笑了起來。
江堯年輕底子好,腿傷恢復得頗快。今日複診換藥,只有衛國公世子夫人和江二小姐陪在一旁。
得高望重的衛國公夫人沒有來,紈絝公子們也少了拘束,言談說笑無忌。
唯有程景宏面色不怎麼美妙。
他沉著臉為江六公子換藥,待包紮好之後,叮囑江六公子臥榻養傷不宜亂動傷腿之類。然後便起身告辭。
衛國公世子夫人照例一通感謝,熱誠地邀請程景宏兄妹留下吃午飯。程景宏彬彬有禮地婉言謝絕。
程錦容自和程景宏同進共退。
江六不能下榻,賀祈一行人送程錦容兄妹出府。江二小姐也一併相送。
江二小姐和程錦容並肩同行,態度頗為友善:「我單名一個敏字,今年十六。不知程姑娘閨名為何?是否及笄?」
程錦容含笑答道:「我閨名錦容,過幾日便及笄了。」
江二小姐笑道:「我虛長你一歲,你叫我一聲小姐姐便可。可別忘了讓人給我送份請帖,待你及笄禮當日,我一定去觀禮。」
奇怪,這位江二小姐,怎麼忽然待她這麼熱絡?
程錦容心裡有些詫異,面上不便流露出來:「好,明日我便讓人送請帖到衛國公府來。」
前世江二小姐嫁給了二皇子,做了二皇子妃。只是,江二小姐命短福薄,做皇子妃沒到兩年,就臨盆難產,一命嗚呼。
想及此,程錦容對眼前明媚如花的少女多了一絲憐惜。
寥寥數語,已到了門外。
賀祈眼角餘光瞄著程錦容,口中對程景宏說道:「我送你們去惠民藥堂吧!」
程景宏拱一拱手:「多謝賀三公子。」
賀祈:「……」
眾人:「……」
程錦容一怔,看向大堂兄。
程景宏神色未動,仿佛沒看見眾人的錯愕,先招呼程錦容上馬車。然後禮貌客氣地對賀祈說道:「如此,就有勞賀三公子了。」
賀祈略略挑眉一笑:「程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送上一程,算不得什麼。」
呸!
臭不要臉!
扎了幾針,就算救命之恩了。你怎麼不直接說以身相許算了!
程景宏心中哼了一聲,懊悔不已。早知如此,那一日他真不該讓程錦容為賀祈看診……好在現在醒悟,也不算遲。
程錦容先上了馬車,程景宏也隨之上了馬車,順便無情地將車窗關緊。
賀祈:「……」
賀祈再次挑眉,若有所悟。
江二小姐靜立在原地,默默地注視著馬車,仿佛透過厚厚的車廂,看見了那張俊朗又專注的少年臉孔。
……
馬車平穩前行。
程錦容端坐在馬車裡,下意識地豎長耳朵,聆聽馬車外的動靜。
馬蹄的踢踏聲,駿馬的長嘶聲,風吹過衣衫的獵獵聲。
程景宏瞥了一眼心緒飄飛的堂妹,壓低聲音道:「容堂妹,賀三公子的名聲,你總該聽說一二。」
程錦容回過神來,很自然地為賀祈辯駁:「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以我看來,賀三公子並不是跋扈無禮橫行霸道之輩。」
見了三面,程景宏也覺得賀祈不似傳聞那般可怕。不過……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