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祐的眉头轻轻一挑:“宗主在昏迷中说了‘银丝槐’。”
“我这么说的?”景渊的脸上仍然是一片惘然,耳边依稀有个温柔的声音淡淡飘过,却摸不着头绪。
“我……不记得。”
15 门派
当小蝶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巧看到辛祐模糊的身影。
阿牛?他在这里干嘛?他不是躲避捕快,和爹妈一起逃走了吗?她心里一片模糊,耳边忽然响起了碧波崖上,景渊不怀好意的声音:“这是本门翠霄使者,他和宗主也是老相识……”
究竟哪个是梦呢?小蝶哼了一声。也许全都是梦。等下一个梦醒来的时候,周小蝶会发现她在梦里又被别人捉弄了……睡吧!还是不要睁开眼睛——人生如梦嘛!既然如梦,不如长梦不醒。可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如蚊吟挥之不去,又似雷鸣震耳欲聋,吵得小蝶无法成眠:“小蝶的解药没错,只是有人做了手脚。”
小蝶在梦与醒之间徘徊着,惊讶地张口问:“有人做手脚?做了什么手脚?”没人回答。仿佛哥哥和阿牛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是谁?”小风吸了口冷气,攥紧了拳头。
辛祐摇摇头,“我怎会知道?”
是师姐吗?小蝶的胸口一阵疼痛。为了一个掌门的位子,竟然要下杀手?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流泪。继而在半痴半醉的梦中,她开始放声大哭。
“小蝶!小蝶?”小风的声音穿透了梦中迷蒙暗淡的天空,“小蝶,你醒了么?”
小蝶睁开眼睛时,眼角还是凉冰冰的。床前围着几个人,辛祐和小风在最前面,月怜和兰惜也在其中。小霞和小泉却不知哪里去了。
小风轻轻扶着小蝶的肩膀,让她斜靠在床头。“做噩梦了?竟然在梦里哭!”
“哥,这是什么地方?”小蝶终于说出第一句话,声音虚弱得把自己吓了一跳。辛祐坐在床头矮凳上,冲小蝶一笑,轻声道:“这是寒舍。小蝶,你好好休息。”
寒舍?是他家?小蝶的眼珠缓缓一转,嘴角凄楚地一咧:“翠霄山庄——这里若是‘寒’舍,我们在雍州的小院,只能算垃圾堆吧?”她这句话说得拖拖拉拉、有气无力,却让辛祐眼中闪过一丝受伤般的黯然。
小蝶似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偏了偏头,问小风:“哥,输了?赢了?”小风帮她擦干额头的冷汗,柔声回答:“是平手——景宗主这样说的。”
“他已经醒了?”小蝶努力睁了睁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你已经昏迷两天了。”小风帮她掖好被角,放下床帏,挡住了屋外吹来的山风。两天,二十四个时辰……小蝶心中一颤。这就是她和他的差距?她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发冷,缓缓闭上眼睛。“这么说,是我输了。”
“小蝶,你没输!”小风握住她的手,宽慰道:“你的解药没错,只是有人——”“嘘——”小蝶一反手,按了按小风的手心:“别说。这不是比输给外人更丢脸么?”她歇口气,忽然问:“江湖上喜欢凑热闹的人,都聚集在翠霄山下。他们是不是都知道这个结果?”
小风来不及答话,兰惜已抢着道:“这个当然!他们就靠高效率吃饭呢!现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这次比试是平手。小蝶姐,你不用太沮丧,好好养着身体……”小蝶只把她的话听了一半,便扬起一张轻浅的笑脸,对辛祐说:“替我恭喜你家宗主。”
“嗯?”辛祐不知此话怎讲,心却被她陌生的笑容狠狠一撞,莫名难过。
小蝶细细的声音透着极大的讽刺:“他明明赢了,却怜悯拼上性命还不能取胜的我,只算平手……想必现在人人都在夸他有气度吧?”
“小蝶!”辛祐终于有些恼怒:“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