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草,告诉我找一个特别的地方种植。在那地方生活的人,到老也不会恢复记忆。我很快带着他不辞而别。可我还是害怕会有人找麻烦。我需要一个绝对不会受到挑衅的身份。我也不能再用原来的名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我会跟他在一起,愧对原来的一生。”兰夫人转脸望向小蝶,说:“直到你出现,我才知道一件事,我不止愧对旧名字代表的一生,也愧对另一个女人的一生——我不知道他成亲了,不知道有个女人在等他。”
小蝶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拎起包袱说:“我该走了。”
兰夫人没有挽留她。小蝶想了想,坦白道:“我曾经怀疑月怜和兰惜当中,有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也许两个都是。现在我知道,她们两个都不是。你迈不过那道坎。”
“那么,你能够吗?”兰夫人问:“辛祐对你没做过什么糟糕之极的事。你们又没仇,顶多有一点小误会。你为什么不原谅他,嫁给他?”
小蝶扛着包袱如木雕泥塑,张口结舌半晌才说出话:“你说什么?辛祐?跟我?!”她看着兰夫人,不可思议地摇头:“你根本不认识我,却想插手我的终身大事?你阻碍月怜和兰惜的理想已经够糟糕,连别人家孩子的事情,你也要管一管?”
“你应该知道我想插手的原因。你的父母没法为你考虑这事,多少有我的缘故。”
小蝶铿锵有力地回答:“谢谢——婉拒!”
“为什么?”
“因为我不像你和我娘。我没有憧憬过英雄美人。”小蝶说完潇洒地把包袱甩上肩头,“辛祐正直厚道,做事总是把道义、理智放在第一条,从来不会任性一次、凭自己的高兴做一次——这绝对不错,而且很好。真的。”小蝶看着自己的手掌,想起母亲临终前最后的击掌,慢吞吞地说:“我衷心敬佩这样的人,但我不能想象和这样的人共度此生,永远被放在大仁大义的后面。”
23 约定
同老汤的告别比小蝶想象中艰难。她计划爽快地大叫一声:“我走啦!你保重!”然后用最正常的步伐离开。在她的预想中,老汤会微笑着挥手目送她。
可真实的情况是,他的确在微笑,但他的笑容让小蝶极其不安——他乐呵呵提着一个大风筝说:“用这个省时省力,还可以留着当纪念品。据我观测,今天的天气、风向,正合适。”
小蝶的嘴角抽搐一下,最终还是搭上了双人风筝。
清风拂面,树海扬波。小蝶的眼睛一直盯着地平线,一言不发。风筝快要落地时,她问:“喂,大叔,你以后会过得很好吧?会偶尔想起我吧?如果有一天偶然遇见,不会借口失忆症复发,装作不认识我吧?”
老汤腾出一只手理顺小蝶迎风缭乱的头发。他没有承诺,但小蝶已经得到回答。她想对他笑一笑,可是笑不出来:“喂……大叔,你这只手,是不是应该调整着落方向?”
“啊!啊……啊——”老汤和小蝶一起尖叫起来。
“噗”——风筝毫无悬念地一头栽入树海。
他们相互搀扶着来到下山的大道,一眼看见一个绝对出乎意料的人。
“你是碰巧出现在这里吧?不是来送别吧?”小蝶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垂头丧气地把满头满身的树叶摘走。景渊只简洁地说了一句:“别走,跟我去玉虚山。”
天塌下来也不会让小蝶比此刻更加惊讶。老汤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问:“我不跑江湖很多年,敢问——这是不是毒宗宗主专用的求婚语?”
小蝶觉得自己的心嗵嗵直跳,但她迅速冷静下来,对他们两个人摇头说:“不。”
景渊尴尬地看着老汤,“老伯,可不可以请你回避一下?”老汤很识趣地跃到最近的树枝上,捂上耳朵,但仍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