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象是被人精心的一笔一划的雕刻出来。
无相城晚上冷,虽然我睡的床是千年暖玉,睡著时我总是不自觉的蜷曲著身子,缩成一团。这时候会感觉到他的温暖,轻柔的将我包裹,光滑柔嫩的肌肤贴在胸口,淡淡的清新的香气。朦胧中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师父将我搂在怀里哄我睡觉,我们在花海里嘻笑著追逐,然後司徒朗月来了,师父再不会象以前那样抱我。睡梦中哭出声来,有人轻柔的抚摸著我的脸,亲吻眼角的泪珠。无端的觉得安心,於是抱紧胸前的温暖不肯撒手。
然而早上醒来时总是看不到他的人影,仿佛昨夜的温暖只是一场梦境。我知道他是怕我难堪,他第一次爬我的床我冷著脸三天没跟他说话。那以後他总是在半夜我睡著时来,天亮我睁眼之前走。我抹不下面子装作不知道,心里却总有些难以名状的愧疚。
仿佛已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他的存在,回过头他就站在那里,温柔的对著我笑。好像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呼吸心跳那般自然。
我不懂。
他没有理由这样待我。之前曾想过的种种,他对我百般凌辱,我拼死反抗最後装作体力不支让他放松警惕,然後再顺理成章的下药迷倒他,割了他的头回去向师父邀功。
可是他现在这样,反而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每当看到他柔弱似水的眉眼,再怎麽努力积聚起来的愤怒也会在瞬间消失无形。我开始明白当年叛乱时无相城为何所向披靡,任谁看到他这样的神情,都不可能再举起手中的兵刃。
六
作为人质,注定是任人摆布的命。
而我这个所谓的人质,除了自由,什麽都有。
冰城的岁月终年不变,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在这里呆了多少天。
心里的不安一日犹胜一日,我害怕师父已经忘记我,害怕自己要一直在这里呆下去。
午间小睡梦到了师父,站在一望无际的花海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他走过去,他张开了双臂开心的笑,欣喜的走上前去,一个紫色的身影蝴蝶般扑进他怀里。
那个女人抱著他,回头对著我一脸妩媚的笑。
猛然坐起身子,满身大汗的醒来。
侍婢上来为我搽拭身体。
我一把推开她,凶神恶煞的问:『萱漠冷在哪?!』
她吓了一跳,哆嗦著说城主去了祭祀塔。
没有梳头,连鞋也不穿,我在长长的冰廊上狂奔著。光脚踏到冰凉的石板,冷的刺骨。但我没有心思去管这些。我要回去,回银之海去,纵然师父眼里已经没有我,我也要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他是我的,从来都是我的,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远远的看到祭祀的人群。
萱漠冷站在祭台的入口,望著那些巨大的人像发呆。
冲过去大喊:『萱漠冷!』
他回过头来,看到我,眼里露出惊讶的神情。
别人不说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堪入目。头发披散著,身上只披著一件寝衣,光著脚踩在青色的玉石上。
周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我。
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眼神坚定的看著他。
『我要回去,』我几乎是喊出来,『马上送我回银之海去!』
他仿佛早就料到我要说什麽一般,脸上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
『怎麽穿成这样跑出来,』他轻轻的为我整理衣襟,『会著凉的。。。。』
我狠狠的打掉他的手,凶霸霸的喊,『你别给我岔开话题,我要回去,现在马上就要回去!』
他有些怜惜的看著我。『协议的期限还没有满,而且,邪王也并没有要你回去的意思。』
『你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