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服服贴贴的。”
蒋呈礼懒得理他。在自然中摄影和在摄影棚全然不同,一个具备所有要素,灯光化妆全准备好,可拍摄风景却得看老天给不给面子。有时他们为了撷取一个画面就得耗上三、五个小时,等待物种出没,捕捉那仅存三到五秒的美。
但毕竟还不习惯,多数时候他总是失手,落得一手空。为此,蒋呈礼不得不绷紧神经。他在James的指导下开始懂得留意光线的变化,放空自己感受四周动静,他的知觉逐渐与手中的相机合为一体,感觉自己看见的,不再只是事物的表面。
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拍摄方式,掌握其中诀窍确实花费一些时间,但很值得,James对他的表现更是赞誉有加。“你灰常厉害!你的Photo让我豪感动!It's amazing!”
对于James中英夹杂的怪异语句蒋呈礼已经习惯。他称赞他拍出来的照片充满灵魂,看透了万物本质,蒋呈礼听着,扯了扯唇。“但连自己唯一在乎的都看不透,又有什么用?”
James听出端倪,眼睛一亮。“女人?”
蒋呈礼没应声,算是默认。
这个晚上,他们在塔劳阿卡一间旅社留宿。塔劳阿卡位于巴西的阿克里州,邻近雨林,十分边陲。巴西人充满热情,相当好客,而人来疯的James更是乐在其中,硬是拉着他一块儿下楼喝酒。
喝着喝着,大概是真醉了吧,否则,他绝不会拿自己的事出来讲。
“我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来这里已过了半个月,白天,他专注面对着自己要拍摄的景物,可心思却已飞扬过海,像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忘了将自己的心绪收入。他想着她、念着她,想得近乎发痛。夜晚,她的豁达、她的怀疑、她的拒绝、她的不闻不问缠绕着他,令他沮丧,他的人生从不曾谈爱,这是第一次,他感觉自己陷入一座迷宫,只能任由她的喜怒哀乐牵引,找不到正确方向。
James听了,像是心有所感地点点头。“你觉得她不苟唉你,退不退?”
“呃?”
蒋呈礼还不及消化James不甚标准的中文,便听他继续讲。“窝以前也是遮样,My wife是个豪女人,我区哪里,很久不灰家,她都不生起。科是,久了我就怀疑She doesn't love me……窝很伤心,so I ask her,你是不是由别人了?不唉我了?喔,她豪生起啊,骂了我一痛……”
James用一脸满足的表情笑着叙述,原来,他的太太不是不在乎他、不爱他,就是因为太爱了,才能忍受自己单独被留下来的寂寞,任他自由自在地到处来去,成全他的想望。而她,心甘情愿,成为那个守候他归来的港。
“Love and be silent,你知倒吗?”James睿智的蓝眸如一潭池水,平静地望着他,说:“这种不缩的、为你豪的唉情,才是真整的唉啊!”
Love and be silent,这是《李尔王》的典故,为莎士比亚的着名悲剧之一。
年迈的李尔王有三个女儿,他分别问女儿们有多爱自己?大女儿和二女儿说得天花乱坠,唯独三女儿,讲不出太好听的话。李尔王为此发怒,却在最后落难之际感受到三女儿对他的爱有多深刻,那是无法诉诸言语的,沉默的爱。
James这番话也震撼了蒋呈礼。“我……我没这么想过。”
他对爱情的认知太浅薄,过去他惯于做被需索的一方,以为爱情就是这样,被要求、被占有,但Love and be silent,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爱的方式。
他想到那时候在台湾,他问她:“如果我不在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