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
可林一已被赦免,眼下是无罪之身,护国真人刚刚离去,这些官员兵丁倒不好拿他如何。
那两个兵丁惊魂未定地爬起来,琢磨林一方才说的话,也吓得一身的冷汗。此人真要怒起来,自己的小身板还真没镣铐那般的结实。
林一独自往场外走去。
周围的一切,他熟视无睹,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林一脚步稳健,神色淡然,单薄的身子挺得很直,如风雨琅��莆硌率��俺6�植环病K�嫔系幕页荆�飞系牟菪迹�扑榈囊律溃�诓蛔№�纳癫桑�
心神从未有过的轻松,让林一感到许多尘世的负累,已随枷锁一同抛去。
几年来,林一始终如同一个离开大人看护的孩子,谨小慎微,凡事小心翼翼。才十七岁的他,心思便如一个年人那般深沉,全没了寻常年轻人的安逸与快乐。
这一切,都是置身于这红尘的无奈。他想远离尘世纷扰,他想心无旁骛的一心修道。可他一直如一个行走黑夜的人,始终处于惶惶不安之,心有太多的莫名和未知,令人茫然。
他小小年纪想的太多。想亲人的将来,惦记朋友的安危,体察人情冷暖,便是苏雪云也令其放心不下。
尘世走得久了,牵挂也多了,如此又怎能做到心体澄澈,灵台清明呢!放不下,舍不得,何谈修行?
刑场上走了一遭,面对生死瞬间,面对这如兽人群,他挣开了枷锁,也除去了心的镣铐。
师父离去的那一刻,他心境一直处于郁郁之。他也笑过,只是他心底从未轻松过。他学别人的阴沉,学别人的算计,学别人的世故。而末了,他觉,他还是林一。他作不了别人,别人也改变不了他。
行事不离本心,行走于这世间,又何须悖逆本性呢!
兵丁排开人群,姓自觉闪开一条路来,如河水分流,闪出一条尘嚣的缝隙。
林一慢慢穿过人群,仿佛行走红尘的岸边。红尘距他很近,而他要独自远去——
……
京城一所宅院内,蓝平躺榻上,依然神智不清。
其一旁的妇人满脸忧色。听天牢的人说,自家老爷犯了癫痫,可找了郎看过,也是无药可医。郎说此症很像是癔症,或者是天牢煞气重,撞了邪也说不定。
外面鼓已过,夜色深了。
妇人叹息一声,唤了个丫头守着夜,便自去安歇。
小丫头见夫人走远,也躲到外屋睡去了。
远处隐约传来咿呀的说唱声,京城的夜晚,正是寻欢作乐的好时辰。
屋内只有一只白蜡静静燃烧,蓝平痴呆着双目,愣怔看着房梁,口水流下老长,哪里还是那个威风八面的都尉。
一阵冷风吹来,白蜡的烛光摇动了一下,一个人影,凭空出现蓝平的面前。
仰躺着的蓝平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偏转着头,痴呆无神的眸子,露出难言的惊慌。他颤抖着伸出手指——
“你……”
来人一身破碎的灰袍,十七八岁的模样,面色冷峻,正是林一。
林一冷冷看着榻上的蓝平,手指一点,一缕指风凌空点入他的死穴。
蓝平长出一口气,手臂无力落下。他的双目洞张,只是眼瞳涣散,再无生机!
林一伸手一抓,榻旁飞出两样东西,正是乾坤袋和紫金葫芦。他这才稍稍安心,脚步轻移,身影淡淡消失。
……
怡红楼,是京城有名的一家妓院。
夜深之时,正是怡红楼灯红酒浓之时。二楼一间装饰精美的雅间里,几名男子酒兴正酣,各自搂着几个衣衫半裸的妙龄女子,淫*笑不止。
几个女子也是软语轻喃,眉波横飞,娇笑连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