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欲言又止的神情是一种沉痛。
“啊,我想起来了,家里还有翻译没有完,今天就要交稿,我先回去了。”
她急急地走,忘了说“再见”。辰恺没有去追,他怕当自己拦住她太过混乱的脚步后看到的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那样会让他的心更无所适从。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淡出视线。
讷讷地急步走着,直到转了几个弯,确定辰恺没有跟上来也再也看不到后。虞漪才扶着墙,缓下速度,再也强装不下去。低着头,让眼泪滴落在地面上,幸好今天她长发披肩,能够遮掩些窘相。
“小姐,你找到蒋Sir的办公室了吗?要不要我带路?”
面前熟悉的小警员使她重新强打精神,坚定地点了点头后大步走开,她忍受不了旁人好奇的眼光。
“阿蔡,你认识这个女人?”
“我哪里认识,是她刚才向我打听蒋Sir的办公室。”
“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她好像就是蒋Sir的太太啊。”
“她就是蒋Sir的太太?那个害蒋Sir下放到基层的害人精?”
“嘘,你小声点,人还没走远呢。”
虞漪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却还是坚持直起上身昂首走下去,她不能给他丢脸。
窗帘已经换上了冷色调的海蓝色,春天的脚步已经逼近,可是虞漪却没有感觉到丝毫暖意。面对着显示器,她的思绪却没有停留在整页的西班牙文上。
在她和辰恺的这场婚姻里,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那个失败者,因为她付出的感情比他多得多。她承认她自私,凭借对辰恺的了解,她知道只要自己无条件地付出,他会觉得亏欠她,就不会离开她,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但原来,事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在这段失败的婚姻里,他们两人都遍体鳞伤。原来失去自我的并不是她一个,他也同样吃着苦果。
他或许爱她,或许不爱,或许爱的并不是那么多。唯一确定的是,她真的好爱好爱他,爱得令她不想放手。当初就因为她的坚持,他才会陪她走了这一年的路。是不是以后她还要用她自私的坚持来套牢他一辈子?
这是温柔的束缚,以爱的名义。
她心里很乱,一整天对着电脑,却没有翻译好一页。
“在从纽约港驶往勒阿弗尔的六万吨豪华巨轮上,吉尔·萨福德的脸庞显得消瘦又坚定,是的,她很坚定。她将无名指上的婚戒取了下来,投给甲板上吹奏着英格兰小调的艺人,就如同一般给小费的妇人一样,带着骄傲的神情越过他们。现在,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书里的女主人公也和她面对一样的情况吗?
她和他,是不是也走到了尽头?
窗外,有细雨飘进来,她依然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辰恺也是个下雨的季节。
第2章(1)
二零零四年,刚在美国取得硕士学位的虞漪一个人提着行李箱走出虹桥机场。虽然上海上空早已阴云密布,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但却掩不住她对这片土地的思念。自从七年前她和母亲定居美国后,这是她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不知道这一次停留的时间会有多长。狂风夹杂着雨丝打在她的脸上,虞漪利落地打起伞向外走去。
按着信封上的地址,她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当浦江畔独栋独院的花园洋房耸立在虞漪面前时,一闪而逝的惊叹过后是更深重的疲倦。
前来应门的是个个头不高的男人,隔着铁门他的表情是那么的不耐烦。
“对不起,请问杨中仁先生是不是住在这里?”
风狂雨骤,虞漪的脸上早已满是雨水,她放下手中的行李,空出一只手整理了下刘海。
“你找我们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