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歆看了一眼芸烟笑意盈盈的面庞,“知道了,怪不得陶翔这么宠你,看来这世上贴心的人再没别人了。”
芸烟笑嗔了她一下,自己收拾了一些厚重的衣物以防晚上寒凉。进了庙门,唯有一尊弥勒佛在那里,上头也都落满了灰尘,下方的香案上只有几个倒塌的烛台。芸烟当下扶正了,取出几只蜡烛立在上头燃了,“陶翔也真是,去找个驿站多好,偏偏停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晚上睡觉也不舒服。”
如歆自跪下向佛像拜了三拜,“他也是为了赶路,只是不知道王府有什么事,横竖明天就到了。咱们是有这一方屋顶得以遮风,外头的士兵们可还都冻着呢,你也知足吧。”
芸烟收拾出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将一旁堆着的杂草厚厚铺了一层,再将几件大麾铺了上去。如歆解下身上的大红羽纱大麾递给她,芸烟忙拦着给她重新穿上,“王妃您好好穿上就是了,夜间贴着身子也暖和些。”
如歆点了头,“幸好这是一个弥勒佛的庙,看着也觉得和气一些,要是那些面相凶狠的神佛,只怕我今天晚上就睡不好了。”
二人正说着,忽听见外头有人敲门,芸烟打开看是陶翔,“你不好好歇着来干什么?”
陶翔看了芸烟一眼,“来看看王妃怎么样了。”
如歆促狭地笑着,“罢罢,你们两个想在一处就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好了,何苦让我在这里显得你们多嫌我呢。”
陶翔忙道,“这怎么敢呢,王妃夜间好好休息就是,外头有我并一众将士,王妃无需担心。”说罢转头看眼芸烟,“我走了。”
芸烟垂下头轻轻笑着,“你走就是了,还用跟我说么?”烛光下雪白的脖颈看起来如凝脂,她微红的脸色更如春日里初初绽开的桃花一般,陶翔只恨如今是在外头,不比自己的将军府。当下敛了心绪,“那王妃早点歇着吧,末将告退。”
芸烟突然出声拦住他,“你且等一等。”说罢回身取了自己的一件蟹青色出风毛斗篷,递给陶翔道,“外头冷,你披着点也暖和,自己找个背风的地方。”
陶翔微笑着应了,当下关门出了去。如歆看着芸烟,“等我日后要是再出去,告诉了王爷一定不用你二人跟着,让我看着可是眼气的很呢,你侬我侬的算个什么样子。”
芸烟只是笑着不出声,自己收拾好躺下睡了。如歆将自己发上的首饰收好,“如今这将军夫人就是不一般,连发饰也不给收了。”
芸烟转身背着她,如歆没办法,口里笑骂道,“你这小蹄子仔细你的皮,敢在这儿拿大,回去后就让你在王府待一个月,不许回将军府的。”自去将烛火熄了,庙内一片漆黑,外头起了风,吹着树枝乱颤。映在窗纸上像是张牙舞爪的黑臂,如歆闭了眼不再看,月光透过顶上破碎的瓦打在弥勒佛的笑脸上,果真是初春的月光,这和气的笑都像是染了寒意一般。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仿佛有人破门而入。如歆一惊起了身,再一看竟是陶翔,脸上竟有不少的血点子。陶翔快走两步到如歆跟前,一边摇着芸烟一边急道,“外头有刺客,王妃别慌,跟着我悄悄上了马车咱们立即动身走。”
如歆惊道:“什么刺客,为什么要刺杀咱们。”
陶翔拉着芸烟,“不知道,咱们从后窗出去。”说罢将后头窗子打开,自己跳出之后接着如歆和芸烟出去。芸烟紧紧抓着如歆的手,“王妃别怕,咱们一定会没事的。”
陶翔已经将马车停在了树下,待她二人上了车,正要离开时,忽然听见了一声呼哨,接着一个粗声的男音大喊道,“他们在这里。”
陶翔立即使了死劲抽着那马,将马车向外头赶。如歆紧紧抓着芸烟,“他们跟不上的,没有事。”刚一说完,外头一支利箭咻地一声从后车壁刺了进来。芸烟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