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靠近李糜问道,“昨夜是否有人到玉南门防司衙门下过什么旨意?”
李糜稍一愣,琢磨了一下刘愈话中的意思。道:“这倒没有。刘兄是怕宫里……出事?”
这种话在宫廷中不能乱说,刘愈也没再跟他讨论下去。要进正宫先要过玉华殿,有太监检查身上是否带利器,之后穿过回廊坊到了正殿峰翠宫前,里面已经聚集了二三百位长安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文官穿官服,正三品以上为紫袍,从三品以下为蓝袍,二者人数相当。武将穿甲胄,只有副都尉以上有资格参与朝会,人数相对较少。长安外大营的将领负责京畿安全。本不应参与朝会,但这次也都奉诏而来。令刘愈更加觉得不解。
难道老皇帝就不怕有何变故这些军权在手的人不在其位,不能加以控制?
这是刘愈第一次进峰翠宫,平时的朝堂议奏跟他无关,这次的大朝会平日里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有,而且以庆贺为居多,上次连突厥攻破邵武关也没举行朝会,这次举行朝会在刘愈看来,不是老皇帝死了要传位,就是宣布继位的人选。毕竟老皇帝的身体也是有目共睹的,再拖下去,临终传位变故更难以控制。
峰翠宫内众臣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显得很嘈杂,只见在文臣之首,一个五六十岁方脸的老者,正在跟身边的几个重要臣子说话。刘愈早就得知新任右丞姓袁名博朗,字余忠。人如其名,这袁博朗是个愚忠之臣,本已赋闲在家,这次招其入相,老皇帝也是有令其稳定过渡的打算,其人以忠心闻名于朝堂,可说是皇帝托孤的最佳人选。而本来呼声很高的李遮儿的父亲李延年顺理成章的落选,毕竟李延年刚从牢里放出来,虽然补偿式的挂礼部侍郎官衔,加封太子少保。说白了已跟当下的官场人脉脱节,不能服众,被搁置了。
刘愈的老爹刘兆并不在列,定国侯府除了刘愈一个都没来。
朝会还没开始,刘愈在这么个人声鼎沸的地方等的也有些无聊,这时突然走过来个小太监,道:“刘将军,外面有人找。”
刘愈转过头,便见到韩升在峰翠宫门口向他招手。
刘愈跟徐轩筑说了一下便迎了过去,此时的韩升面色也很紧张,手上拿着一封书折,将刘愈招呼到了离峰翠宫大约五十米的地方才停下。
“韩老哥,皇宫是不是出事了?”面对韩升,刘愈也没需要太避讳的事。
韩升看了刘愈的身后一眼,见没人跟来,才道:“现下何等情况老朽也不知,寝宫那边乱糟糟的,去求见几次都不得见。”
连皇帝的近臣韩升都不知道宫里的情况,刘愈心说事情可能很严重。
“李贵妃下旨,内廷不许宫女和太监随意走动,除了太医,谁都不得入内,而入内为皇帝诊脉的太医,到现在一个也没见出来。连御林军的何统领都找不到其人,真是要命。”韩升忧心如焚道。
“何统领也不见了?”刘愈有些惊讶。不管怎样,何茂这个御林军的统领应该坚守在岗位,有了变故应该第一时间出来稳定皇宫的大局。
“何统领找不到,这个就先交给你保管,若是皇上有个不测,由你出来主持御林军防务,稳定大局。”
韩升将手中的书折交给刘愈,刘愈很好奇地打开,看了一眼吓了一跳,紧忙合了上去。这书折不是别的,而是皇帝传位给楚王苏哲的传位诏书。
“这……”刘愈赶紧将这烫手之物归还,道,“韩老哥此物从何而来?”
韩升叹道:“老朽早你一日回到长安,刚见到皇上,他皇上便将此物托老朽保管,说是以备不时之,联同何统领稳定朝局。老朽能感觉出皇上的紧张之心,没想到这才两日,便出现如此大的变故。”
刘愈皱眉,皇帝的病情虽然是一日差过一日,但断然不会在自己身体还安好时预料到大限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