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一直沒怎麼出聲，聽著爺爺奶奶和老爸聊。
老爸不敢回去，他倒是能理解。
初建新殺了人的事，早就已經傳成不知道什麼樣了，就算初建新無罪釋放回去，也沒有人會相信，就算相信他沒殺人，也不會相信他無罪，茶餘飯後聊起來，一定很有滋味。
他每次回家，感受到的目光都是各種各樣，讓人渾身難受，老爸膽小怕事的性格，面對比他感受到的強十倍的目光，肯定是挺不住的。
何況老丁的家人可能真的會來找他麻煩。
初一輕輕地嘆了口氣。
老爸就算回來了，逃跑了這一趟，其實也就很難真的回來了。
太久沒有見面，爺爺跟老爸說了很多，一直到奶奶把晚飯做好，他才和奶奶隨便吃了幾口，去了露台。
&ldo;你們父子倆這麼久沒見了，好好聊聊，喝幾口酒，&rdo;爺爺說，&ldo;別的事都不管了，人回來了總比還在外面飄著強。&rdo;
老爸點了點頭，拿過酒瓶，給初一倒了杯酒：&ldo;咱爺倆還沒一塊兒這么喝過酒吧？&rdo;
&ldo;嗯。&rdo;初一看著杯子。
&ldo;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這么喝，&rdo;老爸說，&ldo;你這齣去上學了，估計也難得回來了。&rdo;
&ldo;我要回，回來看爺爺和，奶奶的。&rdo;初一說。
老爸笑了笑，拿起酒杯，初一也拿起了杯子，跟老爸碰了一下。
&ldo;不管怎麼說，我兒子還是個好兒子。&rdo;老爸一仰頭，把酒都喝了下去，然後又倒了一杯。
初一喝了一小口。
這不知道是什麼酒，爺爺每次都拿瓶子去附近酒廠的門市買，散裝的，度數很高，一口下去能把人燒一跟頭。
&ldo;你怎麼還跟晏航混在一起了？&rdo;老爸吃了一口菜，低聲問。
&ldo;我跟他在一，一個地方。&rdo;初一看了他一眼，他還記得老爸跟他說過，讓他少跟晏航來往。
&ldo;他爸……&rdo;老爸往露台樓梯那邊看了看，把聲音壓得更低了，&ldo;我就知道他爸得出事兒。&rdo;
初一盯著老爸。
&ldo;出事兒之前，&rdo;老爸說，&ldo;我在車隊見過他，他去找過老丁。&rdo;
&ldo;你確定？&rdo;初一問。
&ldo;嗯，&rdo;老爸點點頭，&ldo;跟老丁扯上關係，就沒什麼好人，所以那時我說讓你別跟他家走太近。&rdo;
&ldo;你跟白，律師，說了什麼？&rdo;初一問。
&ldo;也沒說什麼，那事兒其實挺簡單的，&rdo;老爸嘆了口氣，&ldo;就是太突然了。&rdo;
初一沒想到老爸居然還真不打算跟他說這件事兒。
他沒說話，拿起杯子跟老爸碰了碰。
老爸大概是這麼久一直沒放鬆吃過飯睡過覺，更沒放鬆著喝過酒，這會兒拿起杯子一仰頭又是一整杯灌了下去。
&ldo;老丁為，什麼叫你開，開車？&rdo;初一邊吃菜邊問了一句，&ldo;你倆不，是不對付嗎？&rdo;
&ldo;人家是副隊長唄！&rdo;老爸嘖了一聲，&ldo;副隊長說話好使唄！我還能怎麼著，他說去找姓晏的有事兒，讓我順路捎他過去，我還能說不嗎！我要說不，他能讓我一個月沒輪休的。&rdo;
老爸的酒量不太行，這酒又烈，兩杯下去，他音量都調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