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的亲审,您这也算是相当大的面子了。嘿,说吧,谋害太子,谋害娘娘,都是谁指使你干的?说好了,没准儿陛下会饶你不死,你要是不说,嗬,本总管这手里的火钳可是不长眼的!”说着,就要像粉嫩嫩的脸颊比过去。
罗瓶儿到底是个没气性的,就这么一吓,赶紧伏在地上,放声大哭:“奴、奴婢说,这就说、这就说………”
半个时辰后,司饰房的女官徐可莹被押到了甘泉宫的正殿。皇帝用冷冷的目光盯着她,没有显得十分动怒,只是语气淡淡地问:“说吧,谁指使你干的?”
“奴、奴婢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徐可莹低垂着头,尽管冷汗遍布全身,但依旧装出一副坦然无辜的样子。皇帝终于勃然大怒,“啪”的一下,将手中杏黄色的锦缎香囊猛地甩到徐可莹的脸上,“说!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猪狗阴损之计,到底是谁挑唆的?!”
空气肃然到了极点,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屏声敛气都不敢发出一声。万贵妃眼瞅着跪在下面的徐可莹,紧揪着手中的丝帕,一颗心七上八下,几乎没跳出了喉咙。皇后将她的表情看在眼底,唇角微扬了扬,端庄沉稳的脸上露出一抹隐约的笑意。采薇低眉垂睫,表情淡淡地把玩着手中的蜜蜡珠串,一副不关己事的样子。柔止侍立在一旁,静观事态的发展。
徐可莹颤颤地拣起地上的绣囊,心知躲不过了,左右横竖都是死,牙一咬,抬头说道:“皇上,没有谁指使奴婢,这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说着,猛地向旁边的采薇一指,疯狂而凄然地笑道:“哈哈哈,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皇上,奴婢就不明白了,她不就是长了一股子狐媚妖气吗?为什么她会那么走运成为后宫娘娘,而奴婢这一辈子却只能做条伺候人的狗,奴婢不服,奴婢不服啊…”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皇帝气得面皮抖动不停,正要大喝一声‘来人’,忽然,徐可莹心一横,说道:“皇上,不用他们动手,奴婢自己会来。”说着,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早已备好的匕首,在众人来不及阻止间,眼一闭,刀往脖子上一抹——
一股血线飙涌而出,徐可莹咚地栽倒了下去,零星飞溅的血沫溅到了皇帝明黄的锦袍下摆,皇帝气得陡然从宝椅上摇摇地站了起来,手指着地上的徐可莹:“贱、贱、贱……”,气得再也骂不出口了,只觉耳边一阵嗡嗡乱响,“咚”地一声,也栽倒了过去。
“皇上——”
“皇上——”
“太医,传太医——”
“……”
众人惊恐的呼声和呐喊穿透了殿门外的无垠黑夜,在深宫中久久回荡不散。甘泉宫内一片嘈杂混乱,柔止呆呆地在站立一旁眼望着这一切,徐可莹死了,皇帝昏倒了,而这次的陷害事件也就这么匆忙而潦草地结束了,她愣愣站在那儿,脑袋一团迷茫,或许,她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灾难,也因此拉开了序幕。
有别于上次的一时昏阙,皇帝这次却是昏迷了三天三夜也没醒转过来。不仅如此,就在昏迷期间,他的额头脸上也开始冒出大量的红疹和面疮。太医院所有的医官全都聚集在一起研究病因,有的说急火攻心,有的说邪入脏腑,但说来说去,都查不出具体的真相。
发钗,香炉,阴谋的失败,徐可莹的死……一桩桩,一件件,累积在万贵妃的胸中早已是如山的仇恨,柔止这个贱丫头,和当年她的母亲沈心珠一样,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