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王釗透了句實話:「一年後名額下來就買。」
跟華山基本上都談好了,過去算高級人才引進,能分配戶口和買房資格。
內天飛機上華山的主任一見他就兩眼發光,跟餓漢見著了塊大肥肉似的。
王釗開車送他回家,舌尖頂了頂臉頰:「你不在挺沒意思的,要不我把業務也往那兒發展發展?」
喻蘭洲白他一眼:「沒斷女乃?」
王老闆又好奇上:「沒聽你提叔叔有一這麼鐵的哥們啊?怎麼突然冒出來了?」
這事喻蘭洲也沒弄明白。
「還請在家裡吃飯……」王釗嘟噥,「這規格可夠大的。」
喻家常年不開火,喻教授醫院食堂解決,喻夫人也單位食堂解決,喻蘭洲小時候食堂吃膩了都上王釗家混飯吃。
王釗媽媽做得一手好菜,王老闆小時候是個胖墩,初中開始抽條了才瘦下來。
說到這個,喻蘭洲也搖頭:「還不如上外頭吃,我媽二十年沒進過廚房了估計。」
、、、
把人送到樓下王釗就走了,讓給叔叔阿姨帶聲好。他在喻家一向比喻蘭洲這個親兒子討喜,逢年過節回來的很勤快。
喻蘭洲身上就一個大書包,登機的時候書包扁扁的,裡頭就一套輕薄的換洗衣服和一個筆記本電腦,現在這個書包鼓囊囊的,裡頭塞滿了他的羽絨服和毛衣。他這幅打扮立在家門口,瞧著倒像是剛從學校回來的學生,喻家門前堆了幾雙鞋,有些亂,性格使然,他蹲下來一雙雙給擺放整齊,全挨著牆邊,女孩的鞋放最前頭,男士的鞋在後面,中間留出過道,進出方便。
那是雙粉紅色的平底鞋,曾經家裡的小姑娘也有一雙,說是她姐們上奢侈品店跟去菜市場批發一樣,同樣的款式集齊所有顏色召喚神龍。
喻蘭洲的手指從那雙平底鞋的鞋邊移開,薄薄的眼皮垂下來,想起那時候,小姑娘趴在他身上咯咯笑,一雙虎牙尖尖地露在外面,笑夠了湊他耳邊撒嬌:「我剛才回來踩著泥啦,蘭蘭鍋鍋幫我擦擦好不好?」
不是第一回了。
像外頭玩得一身泥的小白豬回家,甩著電話線尾巴要媽媽給洗白白。
「不好。」他逗她。
「給你獎勵。」小姑娘臉頰浮上紅暈,說著親昵的悄悄話。
然後大半夜的,他從臥室出來,蹲在門口給那丫頭擦鞋,鞋底的小石子都用牙籤剔出來,也不知道從哪兒弄這麼髒,濕布擦一遍,把髒泥擦掉,最後打油。
那么小的一雙鞋被他捧在手裡,感覺像是捧著她這個人,夜深人靜的,他的心很靜,把鞋收拾乾淨的成就感和完成一台大手術差不多。
能聽見門內有動靜,估計都在等他,喻蘭洲收起那些畫面,抬手摁門鈴。
喻夫人聽說他今天回來,一早就開始盼著,門鈴響的時候其實她離得最遠,卻不叫別人動,自個來開,所以門拉開,看著裹著圍裙的喻夫人,喻蘭洲低低喊了聲媽,彎腰把鞋子撿起來放裡頭鞋櫃裡,又回頭看了一眼。
新鮮。
喻夫人壓根是猜不著兒子在想什麼的,拍拍後背,來不及細瞧,說:「快進去,你爸和你彭叔叔在等你。」
趿上拖鞋沒走幾步,他停在通往客廳的走道里……頭上的感應燈還沒滅,迎著客廳窗戶過於透亮的採光,茶几邊的一切瞧起來十分不真切。
像是虛的。
外頭一圈蒙蒙的光……
安安靜靜坐在他們家喻教授身邊的圓臉姑娘,也怔忪地望著他,一秒後,捧著剛被斟滿的茶杯慌張站起來,手指被茶水燙紅一片。
、、、
喻蘭洲花了兩秒來確定這一切不是幻覺。
喻父也跟著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