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他与牧子深在茫茫人海中萍水相逢的最后绝唱。我们活在人满为患的地球上,一生有说不尽的擦肩而过与萍水相逢,但肯定有那么一两次,因为某种特殊的环境,让我们记忆犹新。就像都市港湾门前的那个保安的那一声“哎”,牧子深多年后再回忆,依然是那么的铿锵有力,与事合宜!
牧子深睁开眼睛,带着几分诧异回过头,却看到苏木梨正缓缓地朝他走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将颤抖的自己从车子上移下来,不安的目光四下里流转,伴随着心底一阵又一阵紧张的害怕,他没有做好等待的准备的苏木梨还是走到他的面前,然后两人长久的沉默。
沉默啊~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是别离的笙箫。伟大的诗人徐志摩站在那晚的康桥,是否能够想到,在近百年后的今天,有这样一种沉默,不是康桥,也不是别离的笙箫,而是一抹相思,两处闲愁,四人成囚。
“就要开学了,我就想,见一面总是有必要的……”牧子深开口,却把头埋的很低。
“我也总在想,有些话,还是早些说清楚才好。”
牧子深慢慢抬起头,看到眼前低着头的苏木梨,她的披肩长发在脑后随意的束起来,成了既不像马尾,也不是披肩的松散。
“是啊,早些说清楚才好……”牧子深附和着她,心里一片茫然。
“我带你去个地方。”苏木梨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看着牧子深,牧子深恍然记起在三年前,苏木梨也是说出了要带他去个地方,只是那时欢快的语调,换成了如今低沉的声音。时间不断消逝,越来越多的过往成为历史,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在未来雷同的上演;只是在那雷同下的我们已经发生了变化,故事也就跟着发生了变化。
城西的风光与城东格外不同,城东是拆拆建建,热闹非凡,城西却是一片死寂,大片的田野接天连地,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更谈不上灯火阑珊。两人各自骑着单车,在一所小学前停下,苏木梨跟门卫打了招呼,就领着牧子深走了进去。
按理说学校早已放假,但在八月的这个上午,这所小学里依然充斥着学生朗朗的读书声;牧子深猜测是学校偷偷安排了暑期辅导,现在很多学校都这样做,家长也乐得可以耳根清净。但也有好事的家长,曾经打电话举报学校的这种行为,因为他觉得学校安排的价格不合理,后来教育部门处理了那个校长,此后那所学校就再没有组织过暑期辅导班;后来芜城一高高三的一位老师通过对比就发现,那所学校升上去的学生往往成绩平平。此消息一出,那所初中就不再好招收学生了,后来甚至一度办不下去,成为芜城人对孩子教育问题上的谈资;也因此,越来越多的家长认为有必要办暑期辅导班,教育部门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成全了这种行为。
苏木梨带着牧子深绕过操场和几个乒乓球案,来到一幢教学楼前,停好了车子,就朝着一楼的一间教室走近。越走越近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在那教室前的空场上玩耍,小孩转过头无意识的转过头看到苏木梨,就拍拍手上的灰尘,欢呼着朝她跑过来。这一跑也让牧子深看得清楚,那小孩清秀的五官,给他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等那小孩跑到面前拥进苏木梨的怀抱,他才恍然记起,没错,这就是当年秦爱人只有五岁的儿子。牧子深又细致的看了一回,没错,那是一双极似秦爱人的眼眉,凭此他可以断定这就是秦爱人的儿子。
秦爱人的儿子再次,那秦爱人还会离得远吗!答案是肯定不会。牧子深心里突然慌乱起来,不安的紧张着害怕着,他慢慢地抬起颤抖的双腿,并不敢十分靠近那窗口 ,他就那么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断定那站在讲台上的就是秦爱人。三年过去了,秦爱人最终爱上了马尾,她的两鬓已然银丝掺杂,眉间生出浅纹;她没有穿像三年前那样合体的职业裙装或者裤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