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問。
「什麼是愛?」他反問:「如果我處處為你著想,照顧你,不令你傷心,這就是愛。多少口中說愛妻子的丈夫動不動失業,叫她擔驚受怕,行為不端,叫她羞愧,嘴吧說愛有什麼用?」
我離開酒店搬到他家裡去住。
他放一星期的假陪我。
我們如朋友般的無所不談,感情倒也進展得很快,到我要回去的那天,他向我求婚。
我未料到有那麼快。
他把我們的共同朋友叫了來做說客。
我那女友說:「你不是老想結婚嗎?現成的對象,不結一次說不過去。」
「去你的!」我笑罵。
「真的,嫁張君達你不會吃虧,累了的話,休息一下也好。」
我說:「那天我看一部電影,女主角說:『害怕?不,一個如我這麼美麗的女即,十七歲時已看遍一切,我並不害怕,我只是疲倦,非常疲倦』。我並不見得那麼美,不過我也確實很累。」
「結婚吧。」
「我不愛他。」
「你們迷信愛情——」女友冷笑,「實則上什麼是愛情?你愛梁秉森,還不是要離開他?」
我沉默。
「與他訂婚。」女友說。
我搖頭,「我不愛他。」
「死硬派。」
我訂飛機票回香港。梁秉森出現在飛機場。
他說:「我每天在航空公司查你的名字。」
我不想看他的面孔。
我以新的目光看梁秉森,他年紀頗大了,又拿不起勇氣,我就是恨他這一點。
「留下來。」他懇求。
我搖搖頭。
「如果你愛我,陪我回香港。」我說。
「我不能放棄這裡的公司……」
我說:「不很久之前,曾經有人,為了他所愛的女人,放棄了皇位。」
他沉默,我說再見。
他又再叫住我,我只轉頭向他看一眼。
「我馬上辦離婚手續。」他說。
我搖搖頭,步入禁區。
他並沒有那個意思,他說說而已。
上到飛機我才覺得寂寞,花了那麼多時間在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
克佑公園的約會從此中止。
飛機票是我自己付的,如果梁秉森不覺得是一項損失,我何必耿耿於懷,一向以來都是他得益。
如果能夠斤斤計較,算得這麼清楚,事情再容易不過,但是我愛他。
英國濡濕的空氣碧綠的青糙地大叢的玫瑰花……我終於與他分手了。
開頭得很壞,我想:從此我不會再遷就男人。
回到家,以鑰匙打開小公寓的大門,我嘆一聲:「到家了!」
那夜特別的寂寞,我洗了衣服,放在乾衣機內烤乾,一件件的抱出來熨。
電視劇熱鬧非凡,提不起興趣來看。
過了周末得上班,我覺得那麼孤單。
在這種時候最容易結婚了。
星期一大清早起床去上班,暗無天日的做足一天。
下班回到家中,門口有一個人竄出來,我大聲尖叫。
「是我!」
我瞪著他,是張君達!
「嚇壞我。」我拍著胸口,「你怎麼來了?」
「不歡迎?」他咧開嘴笑。
「喂,事先說明,你不能住我家。」我警惕說。
「恩將仇報。」他說。
「這是香港,人家會誤會。」我說。
「我專程來看你,你知道嗎?」他問。
「為什麼?」我間。
「追求呀。」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