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这样以为。”洁伊黯了眸色,低声说,“要说光吃闲饭不做事的人,绝对不是厨娘大婶,是我……”
田臣野的下巴倏地绷紧,嘴唇动了动,却极忍耐地止住了,只是愤怒地瞪着她,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好,说得好!”转身往外走,王生急急地追过去,“少爷,您还没有吃早餐,我马上让他们——”
他脚下不停,高声吩咐:“今天我回来的时候,要是还没有换厨子,我就把你换了!”
洁伊呆呆地站在原地,僵硬如化石。
王生赔着笑,“余小姐,以后,请你不要再做这些事了,我很为难的——”少爷明明很在乎这个女孩子,得罪不得呵。
洁伊勉强牵出一个微笑,“王管家,对不起。”
“没什么,没什么——”王生满脸是笑,“少爷这今天心情不好,你多包涵一点吧。”
洁伊不再说话,慢慢地把桌上的早餐收进早餐柜。
田臣野坐在首位,眉毛压得低低的,嘴唇压出一个向下的弧线,整个人于是透出一股沉重的压迫感。
久久,他终于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像是风吹倒了麦子,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垂下头去。
他把刚才拿到手的资料夹扔在桌上,嗓音冰寒,“我原来以为你们只是方案烂而已,没想到选的人也是一样烂,虽然这种搭配恰到好处,但是容我提醒各位——”他放肆地跷起二郎腿,神态越发倨傲,“钧天的钱不是用来制造垃圾的!”
终于散了会,人们陆续离开,他沉重地吐出一口气,瘫倒在皮制沙发上,赵蔼云走过来,审视地望着他,“你今天怎么了?”
他不说话,用手压住火热的额,心浮气躁是经营者大忌,是啊,他今天是怎么了?
“如果有误会,要早点解释清楚,否则——”赵蔼云温和地笑着,“有句话很土,却很实用——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他放下手臂,想起洁伊在厨房里僵硬的笑脸和瘦弱的肩膀……他乌黑的眼睛里闪过一缕惊慌,跳起来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蔼云,改天请你吃饭!”
“我等着。”赵蔼云仍然笑着,那笑容却慢慢变得苦涩。
一路疾驰,回到青冈山,已经是下午三点,管家王生看他回来,吃了一惊,笑嘻嘻地迎上去,“少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他脚不停步,一直往里走,王生以为他还在生气,便殷勤地报告,“厨娘我已经打发走了,从松柏堂另外挑了个厨子来,爱臣小姐听说您今晚要请沈少爷吃饭,非常高兴,还送了一包印度带来的香料——”
田臣野终于停下,疑惑地望着他,“你说什么?哪个沈少爷?我要请他吃饭?”
“思奥沈家的大少爷,沈伟伦——”王生讷讷地说,“今天早上您吩咐的,您还说要余——”要余小姐陪着。看着他越来越阴沉的脸,终于没敢说完。
他恍然大悟,心情却好不起来:今天早上,他大概有些疯了。说的话做的事全都莫名其妙,那个丫头,看上去温顺,却极骄傲的,该不会气跑了吧?
一想到这里,更不敢耽搁,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在她的房门前停下,听了听,没有声音,便敲了敲,没有人应门,他慌了,门没锁,一拧就开了,里面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纤尘不染……
她走了!这个冰冷的念头撞进他的意识,他忽然就失了气力,软软地跌坐在地,脊背靠在墙上,一阵一阵发着冷。
不知过了多久,门上“喀”的一声响,有人进来,他却连抬头看一眼的气力也没有,一直到一双雪白的皮鞋和雪白的薄绵裙摆出现在视线里,耳边听到一个惊诧的声音,“臣野哥,你怎么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