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凌霄。”钟叔声音极低,说话亦是不紧不慢,凌霄从他略带挑剔的眼神里已能感觉出这次的会面不会太容易,当下深吸了口气,慢慢点头,“是。”
面上依旧平静如初,没有因为来人的身份露出半点儿忐忑或者异样来。
“我们老爷,也就是二少爷的祖父想见见你。”说着也不问她到底答不答应,直接侧了身等她过去。
是杨家老爷子。凌霄抵着上颚的舌尖稍稍用了些力,继而看了眼等着她选择的段五等人,而后是司南珏,慢慢冲他笑了下,“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家。”说着也不待他回答,毫不矫情地跟着钟叔直接出了隧道。
又何须摆的什么架子,反正这一趟不论早晚她都得去,倒不如干干脆脆还能给人留个好印象,张牙舞爪地挑战权贵的那一套可永远都只能属于电视剧。杨家,迟早要过的一关。
无论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钟叔依旧是同一副表情,带着一点儿点儿不屑的,属于老人家独有的倨傲,凌霄等他上车之后才在他旁边坐下,段五等人开了车紧紧缀在后面,即便担忧却也不敢违了半分。
杨家在这边有片比较偏僻的别墅群,随着车子的快速疾驰,路上的私家车越来越少,直到最后这一片公路,就只剩了他们几辆车子。路开始蜿蜒曲行,大片法国梧桐整排整排矗立在路的两边,还未曾全部抽出的掌型树叶一片翠绿,风吹过的时候,沙沙都是声音。
显然这个老人是不大喜欢自己的,一路上别说提示,便是连半句寒暄都没有,凌霄看准了也没再去热脸贴他的冷屁股,反倒是把进入杨家之后可能遇见的情形全部想了一遍。
一层层哨岗大门快速掠过,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在一处大门前停下,门被迅速打开,车子继续前向,大片广袤的土地与建筑让凌霄几乎瞠目结舌,听段兴言说过杨家老爷子很少在这边停留,所以邯台这边的别墅也不过是个临时休息之所……凌霄沉了眼,他们甚至什么都不用说,便已是把最好的证据摆在了自己眼前……她和段兴言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哪怕他只是个无法继承家产的幼子。
何止云泥。
而她也似乎明白了段兴言的不甘在哪里,这样的财产,又有谁不会动心——更何况,他并不比杨康差。
车子又在里面行了三分钟这才到了一处主楼前,钟叔率先开门下车,凌霄狠狠吸了口气跟着他下来,回身一望,段五他们果然早就被拦到了不知何处。
“他们一会儿会过来接你,凌小姐跟我进去吧,老爷子一直在等着。”
说着推开了那扇雕花的古式汉白大门。
“爷爷,您说笑了。”普一进去,里面便冒出个年轻的女音,声音算是响亮,听起来倒是干脆。
一位老人半倚在红木镂空的椅子上,许是八十岁,也可能是七十,甚至更年轻,凌霄甚至无法从外表去判断他的年龄,身上是月白的唐装,开襟宽大,看起来倒真像是为慈蔼的老人了,钟叔带着凌霄进来的响动两人接听到了,也不过那个年轻的女人抬头打量了凌霄一圈然后又转回头去,老人始终一眼也没有看他们。
两边没有人理她,钟叔更是没有请她进去或者坐下,只是等凌霄进了门,便立即转身离开,这一刻,凌霄成了隐形人。
“你们这个年龄能做到这么谦虚的已经很少了,拿出了日语法语葡萄牙语之外还会什么?”
女人微微一下,依旧是端庄地坐着,确实很漂亮,而且一看就是世家培养出来的,身上的气质也是凌霄无论练都长时间都无法企及的。
“爷爷,其实六国外交的语言我都学过,也算是马马虎虎过关吧。”说着冲他露齿一笑,既不倨傲也不显太过卑谦,“您也知道我在斯坦福修的主要是工商管理,没多少功夫去学这些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