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兄弟也难呐。”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此时的韩熙载和东儿连拿头撞墙的心都有了,这两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韩旭这件裘皮大氅,兴许是辽国货色,但那不纯的毛质,就算是也是个低档货,还一斤金子,咋不去抢呢?
不过,韩熙载微微一思索,倒是明白了几分韩旭的意思,这家伙根本就是变相的在索贿。此处接待大宋使节,李景相当的高心,大手一挥,一切花费,尽管在国库领取。为何会如此?莫不是因为,自后周以来,都是南唐向北面进贡,可从来没见过北面有个回礼啥的,最多就是派个人来表示表示感谢。先不论此次礼轻礼重,这大宋派人来回礼可是破天慌的第一次,咋能让李景不高兴,这是看得起他李景呐。
韩熙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道:“当然,自古买卖无期,老哥可不能白要,自当奉上黄金五百两。”
五百两黄金卖了件杂毛裘皮大氅,韩旭是爽到了心底里,朝着韩熙载连连举杯,猥琐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放下酒杯,韩旭漫不经心的随口说道:“以老哥的身材和豪气,似乎老哥不是江南人呢?”
第238章 韩熙载的往事
我本江北人,今做江南客。
韩熙载一声叹息,眼中的迷茫转瞬而逝,缓缓道:“不错,老夫乃青州人士,祖上为昌黎韩氏,当年大唐文豪韩愈韩退之,亦乃昌黎人。后唐同光年间,老夫高中进士,本以为能一展抱负荡平乱世,却没想反而受战乱牵连,逃过淮水,客居江南。”
几十年的中原战乱,皇帝轮流坐,新皇登基,那原本旧朝官员难免受到牵连。这些人中不乏有才之士,他们或逃亡蜀地,或度淮水进入吴地,南唐。而进入南唐之人当中,最出名的当算已故南唐宰相孙晟,以及风流不羁的韩熙载。
说起中原,韩熙载面带怀念,一方面是汉人不离故土的情怀,就算落叶也希望归根;另一方面,当年心高气傲的他,在南唐朝堂始终被江南本地文人排挤,难免郁郁不得志。
“呵呵,是啊,老弟我出身江都县,祖上乃大汉淮阴侯,当年也算是南唐之地,如今却在中原为官,命中定数呐!”韩旭感叹道。
韩熙载怔了怔,自己搬出了祖上韩愈,没想到韩旭就搬出了大汉淮阴侯韩信,这小子连这个都不想认输。对于此事,他只是一笑而过,根本就没有相信,当然信不信都不重要了,至少他们两人都韩,或许多年前还真的是一家。
“如今中原太平,大宋朝廷稳居民心,难道老哥就没想过……”韩旭若有所指,不经意的随口说道。
韩熙载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放在唇边却半天没有喝下去,眼中的神色兴奋,向往,悲哀,迷茫,不一而足。
半响后。
韩熙载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想了想,说道:“当年正阳一别,老夫对老友发誓,若是他年为相,必定领兵踏平中原。那位老友正是后周宰相李谷,当时他说若是他为相,必定领兵渡江,荡平江南。如今一别三十年,老友已故,但他带兵荡平了江淮,也算是完成了半个心愿。而老夫浑浑噩噩一生,却是无颜以对当年承诺。”
老友已故,江北之地举目无相识,而江南之地却有他割舍不掉的抱负。
韩熙载没有说明白,但韩旭从他的话中当然能体会到其中异乡人的伤怀。至于其中领兵踏平中原之愿,韩熙载竟然敢说出来,倒不是为一个真性人。只不过,在韩旭听来,也就是个当年愤青的抱负。北统南易,南统北难,况且南唐失了江淮,早已是日薄西山。
“老弟短短一年间,从默默无名的小子,成为当年大宋皇帝面前的红人,淮扬军的节度使,这份机缘倒是让老哥我羡慕得紧呐。”韩熙载搂着爱姬王屋山,笑呵呵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