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娶妻。”
姬白城沉吟上一会儿,慢条斯理走到她面前,动手替她解开了镣锁。旁人吃惊得急忙阻止:“将军您这是做什么……”
姬白城见篦蛾挣扎站了起来,冲他轻道过一声:“多谢。”他面色仍冷漠疏离,眼中却稍稍融进一些柔和,说:“无妨,既然只是跟刘尊相关的女眷,难为你要在此地多呆些时日……等到合适之机,我会让你回去。”
说完,嘱咐了人将她带下去做安顿。往后的几日里,蓖蛾被禁步在了一个独立的营帐内,除却平素不便与他人接触的寂寥,日子倒也不算特别难过。
过了多日,她被允许在周围稍许走动,便时常在帐门口朝了主帅营的方向发呆,偶见姬白城快步进出,便脚下生了根似得,立得有些痴了。
再过了几日,前方传来了消息,姬白城来见她。
“刘尊遣人传了战书,约三日后于平关一战。平关高险难攻,要论优势,我军尽占地势之利……”他顿了一顿,说:“他是为了换回你。”
蓖蛾默默不语,看不出是喜是悲。
“你就不怕他死在我手?”
她一愣,不知何故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但终究只是摇了摇头,不知意在不怕他死,还是他不会死。
姬白城沉吟了半晌,便不再问。三日后,刘尊大败,蓖蛾依旧作为质子留了下来,只是不知何故姬白城对她态度渐渐好转,时常还会寻她对弈,空暇的时候两人坐着闲聊,话不多,但安静平和。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一季,有人甚至都快忘记她是个质子,到了春日里一名副将嫁女的时候,她被邀了去给那少女画红妆。
少女端坐在铜镜前有些局促,脸上却有难以掩饰的兴奋,她的大眼睛在蓖蛾身上溜了一圈,心直口快道:“你就是那个质子?”
蓖蛾微微一笑,替她解开青丝梳起头来。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喃喃着:“我自小跟爹爹马背上打天下,会上阵杀敌,却不怎么会梳头……否则,才不需要你帮我。”
“虎父无犬女,小姐能担男儿胸襟,是很多人做不来的。”
少女讶然地从镜中看她,见她只是低眉顺眼地微笑罢了。她说:“你本人,与我想象的不大一样。”
“小姐想我是怎样的?”
“她们都说你是个谄媚至极的女子,做了俘虏,就立马改了心,千方百计想攀上姬将军。”
蓖蛾愣了愣,也不生气,替她梳好了头,将珠粉慢慢匀在手心里捧起她脸抹上,掌心有细密的暖,温柔得滴出水来。少女感觉有些酥迷沉醉,眯起了眼,听她的声音在耳边娓娓传来:
“我曾嫁过一个人,那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子,生于王侯将相之家,潇洒俊逸、六艺皆精,更难得的是对我一腔痴心多年不变。天下女子皆艳羡我,道这是三生都难修来的福气,连我自己也是这样觉得,以为这就是天作之合。”
少女呆呆地听着,眉头一皱:“他辜负了你?”
“没有,他待我始终很好。”蓖蛾浅浅笑了,眼底却是深深的戚色。“后来,后来战事四起,他率兵南下行天下大义,要保四方百姓一世平安,我自是贴身跟随不离左右……我曾想,若是哪天他死在了战场上,我也能义无反顾随他去了……”
“你背叛了他?”少女怒目而视。
“我爱上了一个人。”蓖蛾似没发现少女的敌意,她的神思飘得很远,脑海中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是身处乱军之中濒死的一刻,那人纵马而过抵住了她头顶刀锋,浴血银甲下波澜不惊的容颜,一眼已万年。
“我原先不知道他是一国之君,他看起来还那样年轻……我跟在他身边整整九年,世人遇过的或未遇过的事,我们都一一经历,他说等天下定了将娶我,我答应了……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