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银子,与鞑靼互市又有不菲的收入,如果如你所说,明年朝廷能否与鞑靼互市还不知道,是否有水旱灾害也不知道,你又打算如何维持到今年的水平呢?”
“这个......”王直想了想,道:“老臣打算鼓励农桑,命各地罪囚开垦荒地,交于地方衙门出租,想来应该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且臣打算派专人去江南督税,只要苏松四府的赋税能够全额缴纳,那维持住今年的水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见王直还是有明确思路的,朱祁钰也就没再说什么,而是问道:“那国泰民安呢?”
“国泰民安的话,臣以为应当从内外两个方面入手。”王直想了想,答道。
朱祁钰来了兴趣,吩咐道:“详细说说。”
“是。”王直缓缓道:“国泰,自然是对外的,如今朝廷四野并没有什么大敌,唯二的敌人鞑靼和瓦剌正在开战,一时间也无暇南顾,偶尔只有少许零散骑兵会骚扰三边防线,所以,大都督府只需严守三边防线即可,不必出击,由得也先和脱脱不花打去,大明旁观便是。”
“民安则是对内,正统年间,麓川已经基本平定,不需要大规模用兵,广州黄潇养也已平定,整个广东想必可以安定,福建江西的逆贼叶宗留和邓茂七也已经被宁阳侯镇压,此事金大人应该清楚,所以明年只要不遇到什么意外,大明应该不会再出现乱民反叛的事情,军费这一块也可以减少许多。”
“所以,臣打算拨一部分军费到户部,用以安抚广东福建的百姓,修缮城池,恢复田地,同时施以仁政,百姓有了生计,自然就会民安了。”
众人听了,都是纷纷点头,尤其是金濂,邓茂七就是在他督军时候被镇压的,这也给他捞了不少功劳,所以点起头来很是用力,生怕别人否定了王直的话。
王直提到的这几点,也是极为符合儒家文人们传统观念的,对外用孙子兵法,不战而屈人之兵,挑拨也先和脱脱不花继续开战,损耗草原的实力,边境自然安宁,对内施用仁政,安抚百姓,教化万民,天下自然太平。
尤其是可以抽拨一部分军费出来,国库可以宽裕一些,文官们治理大明也会容易一些,免得将这些民脂民膏花在一群丘八身上,平白浪费了银子。
没想到朱祁钰听完王直的叙述,直接否定了王直的话:“王老爱卿说的基本都对,但是军费不能拨,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如今大都督府还在谋划改革军制,这个时候少拨军费过去,于爱卿是要杀奔到内阁和你理论的。”
好吧,于谦一般人惹不起,王直虽然惹得起,但是没必要因为军费的事情和于谦起什么冲突,于谦身上有守住京师的大功,平日里又是为人公正,心存社稷,和他吵起来,即便是有理也要少上三分,真的划不来。
于是王直点点头道:“既然陛下不同意,那臣就不抽调这笔银子便是,陈尚书善于理政,想来这笔银子国库里还是有的。”
朱祁钰微微一笑,道:“如何从国库调拨银子,怎么花出去,都是王老爱卿需要考虑的事情,就不必和朕说了,朕只要结果,过程如何,朕不关心,即便你是去安南抢的,朕也无所谓,绝不会说三道四。”
“但是,王老爱卿还是没有完全理解朕的意思。”
“陛下请讲。”王直躬身道。
他前面说了一大堆,其实目标就是等朱祁钰自己讲出来计划,到时候自己将目标一分解,派给几位阁臣和部衙主官便是。
朱祁钰解释道:“朕的意思是,王老爱卿的步子可以迈得更大一些,例如,命金爱卿和户部陈爱卿商量一下,做出一个年度库银分配预案,再额外留出一部分的机动资金,作为可以随时调拨的银两,解决一些地方叛乱或者水旱灾害之类临时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