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马上就要真实地发生在她的身上。
凌迟?难道就是一刀刀地剜掉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血肉吗?
难道就是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吗?犯罪之人将被零割一百二十刀而亡,痛苦地慢慢地死去,该是如何的骇人听闻?惨无人道?
她不是大宋的公主吗?不是宋人的手足同胞吗?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残忍的对待无辜的她,举起那把残忍的屠刀?
她不想哭。
真的不想哭。
赵如烟仰头望着眼前这些官僚形象,他们之中,既有军机大臣、总督巡抚、提督道台,也有州府长吏、省级藩台、知县典吏、管带佐杂等等。
形形色色的官僚,他们的官职有高有低,权势有大有小,手段各有不同,但显而易见的,全都是些鱼肉百姓的吸血鬼。
这些所谓的官,除了祸国殃民,欺负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之外,还能有别的什么出息?
让这种人充斥官场,官场该当是何等的丑态?大宋又有何前途?
他们都是屠杀平民的刽子手,让刽子手做官办事,谁敢指望他会将事情办得公正明白?
让他们理财,他们会中饱私囊、大快朵颐;让他们办案,他们会放纵真凶,污陷良人;让他们修河,他们会使大堤溃裂、水淹良田;让他们作战,他们会让军队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他们官官相护,互相勾结,互相利用,不分青红皂白,不辨忠奸愚贤。
难怪大辽年年发兵进犯,大宋兵败垂成,就只有求和称臣的份。就是因为有这群只懂得欺压百姓,贪污公款、相互勾结的官场蛀虫。
摆在赵如烟眼前的,活脱脱就是一幅官僚的百丑图,曲妍尽态,呼之欲出。
说得好?
好在什么地方?
她还能怎么被无耻的冤枉?
她还能怎么被无情的践踏?
究竟还有多少苦,都想让她这个身若漂流浮萍的公主试一试、尝一尝?
作为宋人,她以为他们可以同舟共济,一致对外。
可是为什么,她不但不能争得一个普通人平凡生活的权利,反而被践踏、遭迫害、受鄙视,最终成为一个就要被千古奇冤所吞噬的可怜人?
她想挣扎,她想抗争。然而此时,面对着高高在上的文武百官们的嘲弄、侮辱和伤害,孤立又无援的她,没有任何力气,也没有任何机会,只能给与无言的抗议。
因为她知道,所有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而她只不过是一颗可怜的棋子,就算她尊贵如公主又如何?不过是她父皇手中的一粒稳固皇权的棋子而已。
罢了,她懂了,她悟了,她应了,她认了。
千钧一发之际,金銮殿外的一名礼部官员突然高声喊道:“禀皇上,杨业将军遣长子杨昭将军带其手下诸名将士在殿外求见。”
赵光义脸上立即扬起一抹笑容:“快宣!”
潘太师拧皱着自己的扫帚眉,心中对于杨家军很不满意,早不来晚不来,偏在他的事情尚未完结之时到来:“万岁,那公主……”
“先一旁候着!”赵光义一摆手,趁机推搪。
数月前,广西广源州人侬智高起兵反宋,自称仁惠皇帝,招兵买马,攻城略地,一直打到了广东。赵光义十分恐慌,几次派兵征讨,均损兵折将,大败而归。一时间,举国上下躁动,满朝文武惶然无措。
危难之际,他接受宰相的建议,亲自在垂拱殿设宴为杨家军饯行,大将杨业派遣自己最信任的儿子杨昭同去征讨镇压。
现在杨昭将军先行归来,定是带回了好消息。
赵光义连日来忧心广东战事,吃不好睡不香的,心情极其不佳。好不容易杨业将军遣大儿子杨昭将军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