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四郎心思活絡,立刻低語道:「大哥,我總覺得,三哥一定知道幕後指使之人是誰了。遮掩賀青山的死訊,說不定是設了圈套,引著幕後之人往裡鑽。」
賀大郎嗯了一聲,還是皺著眉頭,一臉的憂心忡忡:「只怕,我們賀家以後再難平靜了。」
賀大郎含糊不清的隱晦之言,賀四郎一聽就懂,也跟著嘆了一聲:「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這麼大的事,想遮也遮不住。」
更何況,賀祈絲毫沒有「遮一遮」的意思。分明是要利用此事,將幕後主使揪出來,一網打盡。
這個幕後主使,和賀家一定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抑或可能就是賀家人……
後一個念頭,令賀大郎賀四郎不寒而慄,甚至不敢再深想下去。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各自住了嘴。
……
第二百五十六章 魚餌
又過兩日。
滿腹憂慮的鄭氏終於忍不住又向賀祈打探:「賀青山可曾招認,是誰暗中指使他暗箭傷人?」
她私下命人打探,可惜天牢里被守得密不透風。打探不到任何有關賀青山的消息。可氣的是賀大郎賀四郎,就像兩隻蚌殼一般,怎麼問也問不出半個字。
一想到賀青山可能吐露「幕後主使」是誰,鄭氏便心底生寒。
賀祈目光一閃,看了鄭氏一眼:「賀青山嘴硬的很,一直未曾招認。」
沒招認就好。
鄭氏暗暗鬆了口氣,面上露出憤慨憎惡之色:「一定要嚴刑審問,直至他吐露招認。」
「二嬸娘放心。」賀祈一語雙關意味深長地應道:「這個幕後之人,我一定將她找出來。到時候,或五馬分屍或凌遲,為二哥報仇。」
鄭氏:「……」
鄭氏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有這份心就好。」然後,很快扯開話題:「秋獵就快結束了。皇上啟程回京,你得隨皇上同行。阿袀傷得那麼重,實在不宜奔波。」
賀祈接過話茬:「我會向皇上稟明,請皇上容二哥留在皇莊裡養傷。」
鄭氏點點頭,忽地問道:「你是否要將賀青山帶回京城審問?」
賀祈淡淡道:「是。到時候,我隨皇上先行,大哥四弟遲一日再啟程,將賀青山帶回賀府。」
「只要是人,就有弱點。他能熬得過三日五日,十日八日。總熬不了三月五月。總有一日,我要令他張口,說出幕後主使。」
最後一句,充滿森冷的寒意。
鄭氏心急如焚,不敢流露出來。違心的贊了賀祈一番。
賀祈隨口虛應,心中冷冷一笑。
……
待賀祈走了之後,鄭氏去見了大皇子妃。
母女兩人對賀祈的態度截然不同,有了分歧隔閡,也在所難免。
不過,到底是親母女,沒有隔夜仇。這幾日,大皇子妃不提那些戳心戳肺的話,鄭氏便當不知大皇子妃的那些小心思盤算。
大皇子妃見鄭氏滿腹心事,立刻屏退左右,低聲問道:「母親為何一臉憂慮?」
鄭氏皺緊眉頭,將自己憂心之事道來:「……賀青山若是熬不過刑罰,指認出我來,該如何是好。」
這些年,鄭氏表面和賀青山沒什麼來往,有什麼吩咐,也都是傳的口信。從未留下過隻字片語。可見鄭氏行事之縝密小心。
只是,世事再嚴密,也有疏漏之處。她自問沒有留下任何把柄,只怕賀青山會留下什麼證據。
大皇子妃蹙眉低語:「母親有何打算?」
鄭氏目中閃過厲色:「先一步動手,殺了賀青山。」
這世上,唯有死人最安全。
大皇子妃依舊蹙著眉頭:「要殺賀青山,不是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