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夫人心中湧起陣陣寒意。
這些年,永安侯手握兵權,私下裡不知養了多少暗衛死士。就連她這個永安侯夫人,也不知曉。
永安侯可以令一個五品醫官死得悄無聲息……若有那麼一天,他會不會想滅了所有知情人的口?
永安侯夫人不敢再想下去,溫順地應道:「妾身一切都聽侯爺的安排。」
永安侯忽地又道:「皇上有意為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擇皇子妃。這些時日,讓繡姐兒安分地待在府里。」
以永安侯府此時的地位聲勢,想讓女兒嫁入天家為媳,倒也不是難事。
四皇子是鄭皇貴妃所出,五皇子是魏賢妃所出。當然都不及嫡出的二皇子。
永安侯夫人眼睛一亮,急急問道:「侯爺是想讓繡姐兒做二皇子妃?」
永安侯一心為二皇子籌謀打算,聞言淡淡道:「繡姐兒嫁不嫁二皇子,我都是二皇子的親舅舅。二皇子做了儲君,日後為帝,絕不會薄待裴家。如此,又何必娶裴家的女兒?」
「平國公坐鎮邊關,朝中武將,以衛國公靖國公為首。二皇子妃,要麼是江家嫡女,要麼是葉家嫡女。」
永安侯夫人心裡有些不痛快:「為了殿下,我們裴家明里暗裡不知出了多少力。我們的繡姐兒,怎麼就不能做二皇子妃?」
嫁給二皇子,日後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永安侯夫人惦記這門好親事,可不是一年兩年了。
永安侯不耐地瞪了永安侯夫人一眼:「真是婦人之見!總之,此事我自有主張!你進宮絕不可多言!」
永安侯夫人滿心氣悶地應了。
……
隔日,永安侯夫人進宮給裴皇后請安。
只有菘藍在裴皇后身邊伺候,不見了青黛的蹤影。
永安侯夫人心裡略略一沉,無暇多想,上前襝衽行禮:「給皇后娘娘請安。」
裴皇后淡淡道:「免禮平身,賜座。」
永安侯夫人謝了恩典,坐下後,抬眼看向裴皇后。這一看之下,心裡又是暗暗一驚。
裴皇后目中多了往日沒有的神采,對視間毫無退縮之意。
永安侯夫人竟無勇氣和裴皇后對視,先一步移開目光。耳畔響起裴皇后淡淡的聲音:「大嫂有些日子沒進宮了,本宮心裡一直惦記得很,今日本宮和大嫂好好說會兒話。」
永安侯夫人打起精神笑道:「娘娘不嫌我絮叨就好。」
言不及義的一番寒暄後,裴皇后令伺候的宮女們都退下。唯有菘藍留在一旁伺候。
裴皇后定定地看著永安侯夫人,緩緩問道:「錦容考太醫院之事,為何你從未提過?」
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
永安侯夫人暗暗深呼吸一口氣,忽地起身跪了下來。裴皇后一驚,反射性地看向永安侯夫人。
只見永安侯夫人滿面愧意,眼眶泛紅:「娘娘這些年在宮中受苦了。侯爺近年來常思己過,心中時有愧疚。錦容一日日長大,對自己的身世渾然不知。」
「前些時日,侯爺已將當年的隱秘告訴了錦容。」
什麼?
裴皇后面色倏忽一白,猛地起身,目中閃過的不是欣喜釋然,而是驚懼,聲音顫抖不已:「你說什麼?錦容什麼都知道了?」
菘藍的臉也白了。
這麼說來,昨日進宮的程錦容,知道裴皇后是自己的親娘!所以才會如此親近裴皇后!
「是,當年的事,錦容都知道了。」永安侯夫人紅著眼哭道:「所以,錦容拼力考進太醫院,都是為了進宮來見娘娘。侯爺不但沒阻攔,還在暗中為錦容出了不少力氣,所以錦容才能安然進宮……」
話未說完,裴皇后身子晃了晃,軟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