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所见,让李晔对河西形势的把握更加深刻,心中也粗略有了计划。
其实计划一直都有,而且大体也不会变,无非是等所有修士都就位,就进行正面强攻而已。攻城掠地,没有那么多捷径可言,说到底,比拼的还是谁拳头硬。
要让这个计划取得预期的胜果,李晔需要对细节部分进行一些修改。
河西大战,胜负的关键其实在于高端战力,也就是说李晔与神子谁能干掉对方。他俩的个人实力,就足以左右整个战局。
在月神之力压制修为的前提下,面对吐蕃人稳定地方秩序的铁血手段,如何调动河西汉人百姓的报国之念,是李晔战胜月神教神子的核心。
现在形势不容乐观,甚至可以说很艰难。
李晔并不沮丧。
在河西,他还有一个布局多年,至今未曾真正动用的力量。
这个力量,将成为他扭转局势的关键依仗。
清晨,站在蒸腾的白汽后的楚铮,神色依旧木讷呆板,看起来跟平日好像没什么两样。
精明市侩的卫大娘子却发现,这个少年偶尔会咬牙切齿一番,目中露出愤恨的光芒。
“哟,铮哥儿,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嫌弃老身每次来,没有多给你一文钱?你要是真想要啊,就开口说,老身一定会给的,犯不着目露凶光哩,吓得人心肝直跳呢!”
卫大娘子甩着手中的丝帕,嗔怪的看着楚铮阴阳怪气道,水桶腰也不扭了。
楚铮咧咧嘴,就算是笑过了,很敷衍,“卫大娘说哪里话,都是街坊邻居,我还能缺你那一文钱?”
明明是这婆娘每次都少给一文钱,说的却好像是楚铮想多要她一文钱。
卫大娘子这才开心的咯咯笑起来,端起汤饼扭着水桶腰回自家屋去吃,临走时还向楚铮抛了个意味深长的媚眼。也不知是在替她闺女招揽夫君,还是给她自己诱惑姘头。
楚铮咬牙切齿是有原因的。
昨天跟师父吃完饭之后,他就知道,他又被师父骗了——或者说,被师父制服了。
没有下定决心出走,就是他最大的失败。这样的经历他有过太多次,所以这回反应过来很快。
不用多想,昨日悲伤落寞的老道人,现在肯定又悠闲的坐在院子里,怡然自得的饮酒,等着他收摊回去做饭,心安理得享受他的伺候,顺便再教训他恪守白鹿洞第五弟子潜伏于世的行为准则。
“这老阴人!”楚铮忿恨不已。
忽然,他双眼微微眯起。
街头,张长安又来了。
这次是带着人来的。
或者说,是跟着别人来的。
走在张长安前面的,有一位趾高气昂的吐蕃少年,面色黝黑,身材高壮,鼻孔大的好像能塞进去一只拳头,丑陋的就像是一头蛮牛。
这位身着锦衣头头戴偌大紫金冠,还在腰间挂了四枚玉佩,表示自己很富有的吐蕃少年,楚铮认识。
金城县的人,很少有人不认识。
羯木错的独子,镲拏卜。据说是个修行天才,虽然只有跟楚铮差不多年纪,但已经上过战场,手下人命不少。
镲拏卜在战场上有没有杀过人,楚铮不知道,但金城县被他欺辱殴打过的人,却是多不胜数。这里面不仅有汉人,还有吐蕃人。
所以,镲拏卜是一位纨绔。
“如果野人的后代,也配称作纨绔的话。”楚铮在心里轻蔑的补充了一句。
张长安一直埋着头,很沉默。这跟他张扬的性子很不相符。但当楚铮看到他双目青紫,眼睛红肿,脸上有伤痕,嘴唇豁开模样的时候,就明白了原因。
以张长安的修为境界,普通的鼻青脸肿,只需要一晚上就能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