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晦明低眉垂首:“弟子知罪,但众生平等,便是虫蚁也当视若同辈,更何况这只虎灵识已开,智慧不下于人类,又是本寺常客,师兄不该骂它畜生。”
晦阳更怒:“师弟是在教训我么?今日你指使弟子乱敲警钟,震惊全寺,又联合外人殴打寺僧、砸破警钟、擅闯本派禁地,置本派前辈法体于危境,实是罪不可赦!执法长老……”
“慢着!”晦明抬起头来,“主持师兄应当明辨是非,师兄说的这些罪名都是辟邪、镇恶做的,而这二人却是师兄的嫡传徒孙,便是有什么管教不严之罪,也是在师兄身上,而不是在弟子身上。”
众人哗然,晦明唆使两个浑人闯祸,现在却推得干干净净,这也太过分了。
晦阳道:“你与我狡辩,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罢了。数百年来本寺无数高僧都不能使木罗汉醒来,凭一个后生晚辈,完全不懂佛法之人,如何能奏效?师弟,你糊涂啊!若是损伤了木罗汉的法体,你叫我如何向全寺上下交代?”
晦明说:“主持师兄,道门高手倾巢而来,欲灭我佛门之心昭然若揭,若不能化解这场危机,不要说木罗汉这个臭皮囊,便是本寺一切都将化为乌有。何不让李施主一试,若能成功,形势便将逆转……”
晦阳怒道:“大公帝国虽有灭本派之心,本派却也未必全无反击之力。况且他们来此,首要者为薛家后代,本寺若不插手,他们也未必就会强攻本寺。能化干戈为玉帛有何不好,你为何一意要挑起杀伐?”
“师兄此言差矣,大公帝国若不是想灭了我们,何致出动如此众多高手?隐忍不能避祸,而是取死之道。”
“他们这是给本派制造压力,令本派不为无相城出面。”
“师兄怎知他们不是对着本派而来?”
“那么师弟又能肯定他们是为灭本派而来么?一切只是李飞片面之词,他与杨国忠有不共戴天之仇,分明是想挑起本寺与大公帝国为敌,替他报仇!此人出道以来,走到哪儿便把血雨腥风带到哪儿,师弟若不与他划清界限,将来悔之晚矣!”
李飞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见木罗汉两眼神光闪闪正在听着,便强压下了怒气。只听晦明说:“就算师兄说的都是对的,可是薛家于本派有大恩,怎能坐视不救?我等出家之人,佛祖尚且割肉饲鹰,更何况是恩人乎?”
晦阳说:“本派虽然受了薛家的恩情,但这些年来已百倍、千倍地偿还了,师弟说的大道理我岂会不知,可是我却要顾全本寺近千僧人和本派千年的传承,为大局着想,便是我入地狱又如何!”
“师兄若是想弃无相城而向大公帝国求和,才是真正断送本寺千年传承,弃佛背道,自寻死路。”
晦阳怒道:“执法僧,还不将他带下!”
李飞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木罗汉也站了起来。
第七卷 大乘禅宗 第六章 一声怯敌
母老虎先感应到屋里的变化,急忙转过身来,一撅大屁股,果然把整个小屋给掀翻了。但所有的泥瓦木石没有向内倾倒,像是有一只大手托着一般,全部向外慢慢倒下,中间露出两个高大的人来,身上一点尘土都没有。
整个院子里的和尚惊呆了,僵坐在那儿近六百年的木罗汉居然真的活了!除了眼睛睁开,他还像之前一模一样,并没有高手的气息——修到他这个程度,一切已随心所欲,不会有任何气息外泄了。
众和尚先是震惊、狂喜,然后是全部拜倒在地,参差不齐地叫道:“拜见老祖宗。”
木罗汉已经是大智慧之人,从刚才的争吵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成,扫视了所有人一眼之后,最后停在晦阳身上,以浑厚温和的声音说:“你是一寺之主,怎能反过来拜我,快起来吧,诸位弟子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