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晨宇明知,却摸索前行,因为他也有想要的。
他走近学生宿舍楼,人烟罕至的地方早已结出蛛丝,愈发暗沉的天空为这里平添了几分阴森。
杜晨宇缓缓步行在宿舍走廊里,皮鞋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他一盏盏点亮布满灰尘的白炽灯。
忽然,杜晨宇驻足在一扇门前,门扇上用大红的油漆写着“26”的阿拉伯数字,这正是他以前所住的宿舍。
杜晨宇推开虚掩的门,进入里面,宿舍的东西已经搬空,没有床单和被褥,只有铁质的床架还在,他选了靠墙的一间床坐下,放下手里的公事包,细细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而刘隐则在外面的窗户一角观察着杜晨宇的一举一动,他满心的疑惑,还有隐隐的沉重感。
“出来吧!藏着干什么?”
杜晨宇轻声开口,却把刘隐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刘隐稳住不动,这时,自门口投来一道身影,被灯光拉得沉长幽深,它发出的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如同鬼魅来临一般。
刘隐同时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在叫自己,还以为被发现了呢。
他关注着屋内的动向,模糊的看到了来人的面貌——
杜晨宇站起身,在平行的位置与门口的男人四目相交。
男人有一双深邃的眼眸,像一座死寂的坟墓,锐利却又孤寂,他的五官深刻而俊美,从棕色的发丝可以看出,他带了点外国血统,身材健美,四肢修长,放佛一名蓄势待发的狙击手。
十年前,在这间宿舍,他们是上下铺关系,男人有备而来,杜晨宇更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魏斐!”
“小七。”魏斐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多年的空白期,使他对杜晨宇的称呼仍停留在学生时代。
那似乎是一个很遥远的时代,就像一部触感真实的电影,却无法与现在衔接起来,杜晨宇的婚姻如同一场梦,牵着爱人的手跨入梦境,惊醒的一刻,他失去了很多,离散的亲人,再四顾,那些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都消失不见了,包括魏斐。
杜晨宇有些感叹……“别小七小七的叫了,听着怪怪的。”
“我习惯这么叫你了。”
“算了,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呐,拐弯抹角的让我来这里,是吹得什么风?”
魏斐沉默了一阵,方开口道:“叙叙旧,不可以么?”
杜晨宇的情绪陡然陷入冰封,突兀道:“那7起命案是你所为么?”
“是。”
“是?”杜晨宇冷笑:“哼,回答的真是干脆,七条人命在你的眼中竟不能激起一点涟漪!”
魏斐脸上挂着微笑,却没有任何温度:“很冷血对吗?小七,你永远那么善良,但你记住一句话,善良不针对一切,总是不忍心的话,会引狼入室的。”
“你什么意思?”
杜晨宇一开始就在逃避,不去追究那命案是否由自己引发,可答案近在咫尺,怎么由得你不去看,不去听?
“听说你和方轻唯住在一起?”魏斐将问题抛向杜晨宇。
“你认识他?”
“久仰大名!”
“你想对他做什么?还是想以此摧毁晨淼?”
“如果是,你会站在哪一边呢?”魏斐调笑道。
“停止吧!即使,是用无辜生命做为砝码,两边的天枰只会越来越重而已,你不能把他怎么样的。”杜晨宇突然平静了,天下本没有不歪斜的天枰。
“仇恨面前,没有无辜。”魏斐加重语气,低沉的声音中,饱含着灭顶的阴霾,他转身看着杜晨宇,伸出右手,拨开斜挡在半侧脸庞上的棕色刘海,完整的露出整张脸庞。
魏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