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在她的耳边说:“雪雪别怕,我一直都在呢。”
“越东哥哥!”这个暗哑的声音终于让她哭出了声,她一声一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却再也没有了回答。
她觉得有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滴在了自己的脸上,好不容易才摸到了陈越东的手,她终于不再感到害怕。
乔夜雪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梦到了年少时的那些盛夏的午后,推开书房的窗子,金色的阳光透过院子里那棵粗壮的法桐上层层叠叠交错着的油绿的叶子,斑驳地洒进屋内,她伸出了头往下看了看,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捧着画板画画。
“越东哥哥。”
少年抬起头冲她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口白牙。
她满心欢喜地奔了下去,轻轻扯着他的衣袖:“越东哥哥,你画画我吧。”
他皱了皱眉头,抽出了被她拽着的衣服:“我不要,你麻烦死了。”
眼前渐渐地漫出了浓浓的水雾,再看清时整个世界仿若就只剩下了两种颜色——蓝和白。
碧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苍蓝的山脉顶端点缀着皑皑的白雪,蔚蓝的湖面上数十只洁白的天鹅正休闲地晒着太阳……。
她一回头,看到陈越东正拿着画板,便好奇地问他:“你画什么呢?”
“画丑小鸭呢。”。
她诧异地说道:“湖面上除了天鹅就是鸽子,哪来的鸭子?”
“哈哈,画好了!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她走过去一看,画的原来是12岁时的她,左下角有一排小字“吾家丑女初长成”,他的笔迹透着一股男人少有的便娟,秀气却也不失刚劲,她过去最爱仿他的字,练来练去也只得了个形似,原来她年少时的遗憾他还都记得。
从小他就想尽办法地甩开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她,可她却那么努力地想跟上他,他终于跑累了,停在了一片花田中,漫山遍野都是各色的花。
“越东哥哥,你送花给我吧。”
他俯□随手摘了一枝给她:“喏,给你,今天可不许再哭了。”
她看着他手中那朵蓝色的鸢尾,大惊失色地说:“我不要了,不要这样不祥的花!”
乔夜雪听到有人在耳边叫她“乔乔”,这不是她的家人也不是越东哥哥,他们都叫她雪雪,只有叶博良才那么叫她,那陈越东呢?她想起滴落在自己脸上的那一滴一滴温热的液体,一点也不愿意睁开眼睛,那是他的血吧……
乔夜雪想,她一觉醒来会不会发现自己还是14岁,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她还有温暖的家,还可以对外公外婆爸爸妈妈撒娇任性,还可以粘着越东哥哥……
“乔乔,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乔夜雪看着叶博良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大脑空白了半分钟才问道:“他呢?”
见叶博良沉默着不回答,她心下一沉:“死了?”
“没有,只是情况不太好……”
严重超载的货车为了躲避检查,在桥上逆向行驶,陈越东的车躲闪不及,连翻了两圈还撞上了桥上的护栏,好在奥迪的出事率在所有的车中最低,又是最高端的车型,所有的安全气囊第一时间全部弹出,才仅是车毁而人未亡。
只是事故太严重,在最后一刻他又解开了安全带俯身护住了旁边的乔夜雪,多处骨折仅是小事,要命的是头上的伤。而她,除了擦伤就只是轻微的脑震荡。
乔夜雪跑到陈越东所在的ICU时,还没有看到他,便被迎出来的陈蓉蓉推了个踉跄,她固执地一次次挣开叶博良的搀扶,一次次冲开陈蓉蓉的阻挡,终于,陈越东的父母对陈蓉蓉摇了摇头,一起去了主治医生那儿。
站到了离陈越东最近的玻璃窗前,她努力地看也看不出来那个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