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他倾身躺下,伸手扯过被子盖到了自己的身上 ; 凉声道:“睡吧,我困了。”
我知道他并不困,他只是不想跟我说话了。
凝视着背对着我躺在床上的谭以琛,我不由的皱起了柳眉,犹豫着问他:“你生气?”
谭以琛没有回答我 ;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默认。
沉默让气氛变得相当压抑 ; 我尝试性的解释道:“阿琛,我……我不是想强制你去参加我的葬礼……其实你不去也没关系的……我刚才就是随便问问……”
“睡了!”谭以琛回头瞪了我一眼 ; 语气狠厉的打断了我。
我努力在哄他,他却跟我生闷气,还不告诉我他到底在气些什么 ; 这让我有些恼了。
“你睡得着吗?”我阴声质问他:“如果睡得着,我二话不说立刻就躺下来睡觉!”
这话貌似激怒了谭以琛 ; 他“噌”的一声从床上翻身起来了。
“没错 ; 我很生气!”他怒声回答了我刚才提出的问题:“郁可可,那场葬礼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一场假死,一场糊弄别人用的计谋,可对我来说,那他妈的就是你的葬礼!”
“你死了!没人通知我!我是你男人 ; 可你的死讯还他妈的是我从新闻上看到的!你如果不混演艺圈儿,可能你死了十年八年的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你个人资料中的紧急联系人是林娆 ; 警方在得知你没有其他亲人后直接就把遗体的归属权交给了她!等我终于从新闻里得知你的死讯后,你已经要下葬了!”
谭以琛额角青筋暴起 ; 俊美的脸此刻因愤怒而变得狰狞。
他猩红着眼睛问我:“我还能怎么办?你的遗体根本不归我,难道我要大闹葬礼把你的遗体抢过来?”
“我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 一个人开车到墓园,疯子一样的把你从那该死的坟墓里挖出来!”
听到这里 ; 我周身一僵,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挖我坟的,不是谭以琛的手下,而是谭以琛本人?
他……他……他亲手挖的?
“你觉得这就是变态了吗?”谭以琛笑得极端而又病态:“那我实话告诉你好了,我一开始把你从坟里挖出来,根本没想着尸检的事儿……我就是想把你挖出来,然后开车载你回家。”
“回家以后做什么呢?更变态!”他真的恼了 ; 彻底抛下了他与生俱来的优雅与矜贵,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而又可怕癫狂的疯子:“我可能买套婚纱给你那烧焦的尸体穿上 ; 也可能买个冰棺把你的尸体放进去 ; 就摆卧室里——你知道最变态的部分是什么吗?我说不定一想不开,就跟这尸体过一辈子了!”
谭以琛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优雅从容 ; 谈
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仿佛谁也无法战胜他一般 ; 我很少见他失控发狂……我想,这世界上估计没多少人见过他失控发狂。
可我却见了两次 ; 一次是我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他喝醉了找我耍酒疯,另一次,就是这一次了。
他耍酒疯的那次,我怕的要死,甚至都快产生心理阴影了。
而这一次……
“害怕了吗?”谭以琛死死的盯着我,目光似无底的黑洞,仿佛下一秒就会把我吞嗤殆尽:“是不是突然觉得,你不了解我 ; 甚至会觉得,我可能脑子有问题?”
我眼圈无声无息间变红了,不待谭以琛再开口 ; 便伸手抱住了他。
我不害怕,我只是心疼。
“对不起。”我哽咽着说 ; 眼泪如决堤的大坝,泪水倾盆而下:“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我只是……我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