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胡闹”
心情烦躁的杨钊将手中的公文一扔;怒骂了两声。
周围的仆役们都大气不敢喘;呈上公文的小吏更是缩头缩脑;生怕被杨钊牵怒了。
“侍郎为何发怒?”
这个时候;能够说上话的;就唯有鲜于仲通了。
鲜于仲通与杨钊的关系非同一般;此时虽然因为鲜于仲通吃了败仗连累了杨钊;但念在旧日之恩份上;杨钊仍然留他在府中;算是戴罪立功。
“你且看看;真是乱来;跑到滇南泽去建城……他还嫌是非不多么?”
鲜于仲通将那公文拿起来;公文乃是叶畅遣人发来;内容就是询问当地土人;得知滇南泽沃野数百里;宜在泽东筑一城;以为大唐控制云南之基石。
在叶畅的这份计划中;将在云南筑两座大城;一在滇南泽东;一在洱海之西;两城互为犄角;迁内地汉人入住;再以亲近顺从大唐的熟蛮为助;于各处种植甘蔗;熬取蔗糖。
“滇南泽东……那就是昆川;洱海西则是……就是太和城啊。此两处地点;确实乃是云南最适宜农耕居住之处;若真能得此二城;再能安抚山蛮;则云南永为大唐州郡矣。”看完之后;鲜于仲通淡淡笑着道。
他在剑南为任数年;又曾对南诏动兵;这些地方;不用看图也知道在哪儿
听他这样说;杨钊不满地道:“鲜于公;你当真如此以为?”
“计是好计;只可惜纸上谈兵罢了。”鲜于仲通略有些不屑地道:“且不说昆川;单说太和城;皮罗阁以之为王都;背苍山而靠洱海;拥龙首、龙尾二雄关;乃南诏腹心之所在;岂易取之”
“你以为叶畅不是阁罗凤对手?”
“我督六万精兵;尚且为南诏奸计所害;吃了一场败仗;叶畅只领兵三万;能有何为?”
“你不看好他此战?”
“自然是不看好;听闻他在辽东做了不少事情;可此地不是辽东辽东不过是稍寒;冬日来得早些罢了;而云南却是瘴疠毒虫之地;我当初之败;有近半军士伤亡便是因为瘴疠毒。辽东虽有些山;却不如云南山高路险;辽东我大唐军士可以展开作战;云南却地无寸平路无尺直;兵力再多也没有用处。蛮人生长于斯;翻山越岭有如猿猱……”
鲜于仲通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他将蛮军的优势、唐军的劣势都分析得极为到位。心情烦躁的杨钊越听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而这种感觉让他更为烦躁:若是叶畅不能胜;岂不意味着他这个剑南节度使还要继续当下去?
这个时候;他猛然想起当初李林甫对他拉叶畅下水毫不阻拦;甚至隐隐推一把的情形。
或许那个时候;李林甫就想到了这一点;叶畅胜;则是李林甫女婿立功;叶畅败;则是他这个举荐叶畅的人背黑锅。他举荐鲜于仲通而鲜于仲通败绩;举荐叶畅而叶畅又负;若真如此;叶畅固然前途就此黯淡无光;他杨钊的大好前程;岂不也要葬送于此?
“别说了。”
“侍郎;我不说倒无所谓;只不过;你要早些做好准备;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你收拾残局了”鲜于仲通又道。
他自己输了一阵;自然不愿意看到叶畅轻易取胜;心里多少有些诅咒之意
“准备……”
“侍郎侍郎”杨钊话音未落;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声;紧接着;一人快步走了进来。
“崔司马;有何事?”
来人乃是蜀郡大都督府左司马崔圆;他原是李林甫手下萧炅之党羽;但是见杨钊有取代李林甫之势后;便转投杨钊门下;甚得杨钊信用。此次杨钊来蜀;带的从员不多;他便是其中之一。
“捷报;捷报啊”崔圆兴致冲冲进来;将手中的一份羽信递了上来:“叶大使于昆川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