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没错,因此同意了元载的请求。元载得了旨意,当即调集人手,将为首的国子监学生尽数抓起。他心中暗恨这些人将矛头指向他,故此暗示差役们下手不要客气,于是乎登闻院前斯文扫地,儒冠滚得到处都是。
见到这一幕,元载暗暗冷笑。
动手最凶贯彻他意图最切的,都是他在这短短几日塞到衙门里的心腹,畏于叶畅与群臣,李俅不好在重要职位上直接安排自己的人,但这些差役,是士人所轻贱的行业,他安插些人手,总不会有人反对吧。
他目光也在那些咋咋唬唬虚张声势的老差役面上扫过,这此夫阳奉阴违,在此装模作样,终有一日,要将他们全部扫出京兆府!
他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却不知晓,这些被他铁了心要扫出门的差役们,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
如今京兆府的衙役可是热门职业,大伙的收入年年增长,朝廷所发的那几个钱,有谁会放在眼中,真正的大头,还是各位东家老板那儿来的外快。朝廷如今逼得那些东家老板们罢市,也就是在断他们的财路,他们此时看不清风向,跟着后面凑热闹可以,真让他们上前拼命,傻子才干!
敲登闻鼓的书生被拘,原本李俅、元载以为,朝中叶畅一系的重臣应当会激烈反应,但让他们吃惊的事情再次发生,独孤明照常上朝,元公路在上回被斥责之后就一直称病,其余人等,个个默不作声,竟然没有一人对此提出劝谏。
这等情形之下,李俅与元载禁不住要考虑,叶畅一党是不是徒有其名,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形成什么共力,否则为何不堪一击?
直到此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叶畅不动背后隐藏着的真实意义。
国子监诸生被捕的次日,“神出鬼没”的《民报》再度浮现,对此行径大肆抨击,甚至疾呼:天子欲行专利之策,任用元载这样的奸邪小人,与国子监诸生并无干系。诸生之所以站出来,不顾自己个人的前程与性命,为的就是替受此牵连的百姓鸣不平。“专利”之法出后,受到牵连的百姓不是一个两个,而是绝大多数,而与昏君奸臣争斗,也绝不是一个两个国子监的学生之事,而是绝大多数百姓的事情。
“昏君当道,则民不聊生,小人窃位,则贤才受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时局已危,凡大唐之民,长安之士,皆当挺身而出!故此,诸生罢学,商贾罢市,工匠罢工,当使昏君小人正视民众之力,倾听百姓之音!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天意自我民意,此其时也!”
在家“养病”的元公路看到这最后一句,忍不住拍案大声吟读起来。
这又是一篇檄文,而且比起此前的檄文,更加毫不掩饰!
他很清楚,“天视自我民视”句,出自于《尚书?泰誓》,这是周武王伐殷商之时所做之檄文。虽然有人以为,其原文早散失于焚书坑儒,现在所存者,乃是后人伪造,但至少到了本朝太宗时期,其正统地位,得到了官方的认可。
而且进一步深思,其中许多言语,极为激烈出格,却极合当下。除了杜甫引用的这一句之外,还有“抚我则后,虐我则仇”、“独夫受洪惟作威,乃汝世仇”,都是将君王放在了与民对立的位置之上!
元公路扪心自问,李俅行事残暴,其实远不及周厉商纣,用这些话来形容他,未免有些过了。但是,这是他能够冷静判断,才会得到这个结论,换了此时的百姓呢?
此时的百姓,只知道天子要行“专利”之法敛财,只知道这位新皇帝把大唐柱石贤臣叶畅逼得辞职去修泰陵,只知道这位大唐国君将一群劝谏他改过退奸的国子监学生抓到了牢中,只知道李俅任用的奸邪将不满他搜刮民财的商人捉了起来。
“风暴越来越大了啊……”元公路心中暗想。
正琢磨着,便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