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定此事;至于细节;自然以后慢慢再说。见双方谈意已淡;叶畅笑着拱手道:“安大夫;就此告辞了。”
安禄山得偿所愿;虽然起初因李怀玉之死而心藏怒火;但此时却已经散去大半了。他心中虽还是暗恨叶畅;却将这笔账暂时记下;只待以后再来算。
“既是如此;我就不留你了;以后你我两家;还当多多携手。”他笑着道
“那是自然。”叶畅挥手道。
虽是面上带笑;两人心中却都是冷笑;这等协议;看上去是你好我好;实际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对于双方都没有任何约束力。只不过双方都觉得这协议对自己有利;故此才能定下来。
望着叶畅座舟远去;安禄山脸上的笑容顿敛;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安大夫;叶畅船虽大;但无船楼;我等居高临下;可一鼓而破之”有人道:“大夫方才为何不下令动手?”
“正是;安大夫可不能对那小儿心慈手软;他便是要贸易;倒不如我们夺了他积利州;安大夫来任这个辽东行军总管”
“那小贼方才嚣张跋扈;即使不动手除去;也当给他一个教训”
“胡说八道”不待安禄山回应;严庄便已经训丨斥了那人一句:“叶畅敢如此跋扈;岂无后手备招?或许方才他就是有意激怒安大夫;好乘机行事;朝中盯着安大夫位置的;可不只是一人两人李相公如今虽是善待安大夫;但天下人皆知其口有蜜腹藏剑;若叶畅为其指使;你这一动手;岂不正给了李相口实?”
安禄山摆了摆手:“莫再说了……”
话未完;突然听得船外水声起;然后便有几条鱼飞了起来;落到甲板上。紧接着听到有人笑道:“叶司马请安大夫吃鱼”
这突然出现的变故;让众人都是一愣;有人伸头向船下望去;只见水中数人;各着皮制水靠;劈波斩浪;向着叶畅的船追了过去。这些人分明藏身在安禄山座船之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方才才突然出声
而安禄山船上虽有勇士;却无一人知晓;自己底下竟然还藏着人
若是这几人在水下动手;凿穿船板;安禄山座船虽大;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船上勇士虽是个个弓马娴熟;落入水中;却只能变落汤鸡
船上众人想通这一点;一个个面色骇然;方才几个嚷嚷着要给叶畅教训的人;更是面面相觑。
“啧啧;叶畅小儿帐下当真有勇士;这般天气;竟然在水中潜伏这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咂舌道。
“正是……这般天寒;如何能在水中久呆?”
安禄山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叶畅安排这几人;原本可以悄无声息地退走;可临走前却是捉了鱼扔上船来;这分明是示威
但他不得不承认;至少在这辽河之上;叶畅有足够的本钱示威;他帐下曳落河虽众;却没有几个能如此精通水性又耐得住寒的。
他却不知;叶畅兵力虽少;却从一开始就有专门的水师编制;而对于水师成员来说;冬泳乃是最基本条件之一。这般人物;叶畅手中有百余个
这些人便是海里都能扑腾半天的;何况在这小小的辽河之中。
众人眼睁睁见着那七八人就这样游了过去;有人问安禄山道:“安大夫;就这样让他们回去?”
“让他们回吧;今日之事;我们也不是做了准备么。”安禄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脸上抽动了一下。
他将这口气咽了下去;因为不得不咽;不能不咽。
即使射杀那些人又如何;反倒是让他与叶畅刚才达成的协议化为泡影。在安市城与契丹人的头颅没有到手之前;安禄山不愿意翻脸;哪怕因此而损失些许颜面;也无所谓。
谁让他的兵士不争气;不能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