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是家裡回國前就給他訂好的,女方家在當地華人圈裡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他不能太出格,讓兩家難堪。
項祀希就很好,一個窮學生,沒有背景,不會鬧出什麼亂子,多給點錢也就打發了。
婚事家裡催了幾次,他推了幾次,熟練的摸索著父母的底線,在臨界點前確定了婚期。早晨起來他還抱著項祀希,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臉上,從眉骨拂過鼻樑到嘴唇,輕啄一下,煩惱盡消,哪裡說得出口分手的話。
安明野靠著牆,閉上眼,想像項祀希在電話那頭的樣子。一定哭紅了眼,臉上被淚水沾著幾縷碎發,嘴巴緊緊抿著不肯哭出聲,看過來的眼神委屈巴巴的……
這不是他第一次和戀人分手,卻是他第一次這麼狼狽,甚至是落荒而逃。
&ldo;先生。&rdo;助理打斷了安明野&ldo;先生,咱們該走了。&rdo;
安明野&ldo;有煙嗎。&rdo;
助理從兜里拿出煙,順手給他點上。
安明野把手機遞過去&ldo;這個號碼以後不用了,幫我註銷了吧。&rdo;
助理接過&ldo;好的。&rdo;
夕陽透過落地玻璃把房間染的火紅一片,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長,顯得房間空蕩蕩的,公寓的冷氣戰勝了夕陽最後一點餘熱,呆的久了竟有些涼。
項祀希坐在客廳茶几上,掛了電話之後他就依著這麼發呆,從中午回來到傍晚。
大腦不受控制的回憶著從前,一幕一幕像過電影一樣,一會恨他恨得咬牙切齒,一會又心疼他體諒他有情可原。最終也沒個結果到底是該恨還是該原諒。
那個男人好像一直都是溫柔有禮的樣子,從來不發脾氣,即使生氣也不會大吵大鬧,不會板著張臉,對於他的問題總是耐心回答,對他的表白都能熱情回應,可如今再回想起來,那些回應無不是模稜兩可。不說愛或不愛,不說想或不想,對於自己情動時的告白,他會以一場歡愛結束,他曾以為那是回應,如今看來都是敷衍。
那個人原來一直都是這樣,看似溫柔禮貌,實則在千里之外。
項祀希其實一直都有察覺到的,所以他想和安明野多些羈絆,所以不想在經濟上和他有太多牽扯,生怕因此矮了他一頭,成了他的把柄,失去了主動權,可他做不到,所以晚了……
再沒勇氣給安明野去電話,手機被扔在地上,他有點恍惚,還是沒辦法接受。
就這麼分手了……
他去結婚了……
那我呢。
頭埋在雙膝間,渾身顫抖,放聲痛哭,
上個月寄給雜誌社的小說被刊登,這份喜悅都還沒來得及和安明野分享,他已經加快了腳步,那麼努力,他曾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努力追上安明野的腳步就能和他執手並肩。
餘暉漸沒,屋裡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路燈肯施捨給這裡一點光線。項祀希坐在地上靠著落地窗,抬眼就能看到二樓的書房,如果安明野還在,這時候應該就坐在那個位置上,一抬頭就能看到他認真工作的樣子。
項祀希靠在窗上盯著那扇緊閉的們發呆,盯累了,就地睡去。
落地玻璃的夕陽換成了晨光,項祀希揉揉紅腫的眼睛,從地上醒來。被地板膈的生疼的肩膀和胯骨,撐起身子靠在玻璃等待腿上的麻意一點點過去,冷氣還在吹。公寓裡空蕩蕩的,少了個人就瞬間沒了生氣,手機被遺落在桌角,茶几上的水杯不知什麼時候打翻,水灑了一地,浸濕了褲腳。他再次撥通了安明野的號碼,電話那頭的盲音換成了機械的女聲提醒他&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