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你不要为了她而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你是殿前都指挥使,不止是还龄的情人。你要清楚。”
他一字一字地道:“我不仅仅希望你可以守住自己的职责,更希望,你可以阻止它发生,无论是她伤害皇上,还是皇上伤害她,我都不希望看见,所以,我要你阻止她,不要让你们两个对簿公堂,聿修不会容情。我来,要你去,保护皇上、更保护还龄。”他举起手掌,手指之间挂着一件晃来晃去的小小物体,“这是枢密院虎符,我现在给你,你随皇上出征,直至高梁河战场。”
则宁看着他,眼中久久久久没有闪烁过这样灿烂辉煌的光彩。他从来不知道,容隐是这样心思细密、考虑得处处周详的人!他从来没有贬低过他这份感情的分量,自从他知道他的这份情,他做的,并不是如何拆散这一对不可能的佳偶,而是一直在提醒他不要被情感冲昏了头脑,一直在冷冷地帮助他,冷冷地保护还龄——他有容隐这样一个人同朝为官,实在是他的幸运!
还龄一直笑着说的:“容少爷是好人。”他终于清清楚楚地懂了,容隐为人,只要他认为对的、值得的,他就会尽他全力去成全;对大宋朝如此,对保住还龄不死如此,对成全他的情——也是如此。
他所尽的责任,不是对赵炅的,是对大宋朝,对百姓的。则宁清楚,他所守住的,不过是他本人做人的责任,而容隐守住的,是这一片歌舞升平的江山。
“我感激你。”则宁不善说话,他说出来的话咬字不清,不太容易听得懂,所以他扬起一抹淡淡的优雅笑意,以手作字,“上玄和你作对,是他可惜。”
容隐负手而立,冷冷地道:“这倒未必,上玄,也绝不是省油的灯。”
“岐阳圣香又岂是省油的灯?”则宁的心情骤然轻松起来,他可以马上去还龄的故土,去远方的战场,去见她、去找她,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不会在乎她是不是因为嚼舌而变成了哑巴,他只在乎为什么她会嚼舌?他只想好好地疼惜她,让她不再有恨——恨,是多么不适合还龄的字眼,她笑起来是如此地舒服好看。
容隐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他很少笑得这样柔和,“他们的确不是省油的灯,但却不是我的。”
“他们不是你的。”则宁也淡淡一笑,“上玄却总是觉得我是他的,这就是我为什么打赌,你一定会赢。我不同,我和你不同,你重视这个江山,是因为它已经入了你的心;而我从前重视,是因为我并没有其他东西可以重视——如此而已;当我有真正值得我重视的东西时,我就会放弃它,如果你不来提醒我的职责,我也许就罔顾了。”他感激容隐,是因为他给了他去找还龄的借口,本来,容隐如果不来,他也是会去的,他会放弃在朝中的一切,去北方找她。他本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牵挂,王爷从来不理他,他在家中朝里没有任何感情羁绊,而财产权势,他本就不在乎;他有可以放弃一切的条件。
但他其实是不能放弃的,还有别人,依赖着他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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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
“卢家少妇郁金堂,海燕双栖玳瑁梁。九月寒砧催木叶,十年征戍忆辽阳。白狼河北音书断,丹凤城南秋夜长。谁谓含愁独不见,更教明月照流黄。”这一首《独不见》,不知道曾经哀怨了多少思妇的眼泪、和多少无定河边的白骨。
则宁随皇上出征是第一次,北方萧瑟的天气,茫茫的草原,远山天穹,离人很远,又似乎很近。这是一派开阔雄浑的气势,是他从未见过的广阔,从未见过的潇洒!人到了这里,心胸为之一畅。
“则宁,朕听说你可以出声,朕实在为你高兴,不过自从你伤了右臂之后,似乎心情总是郁郁不乐,有什么事情不开心?也许朕可以为你做主。”赵炅即使并非一代明主,却也决非昏君,则宁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