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曲无容沉默了一下,微微摇头:“我送你到西宁。”
“之前你说送我到敦煌,结果却又走了这么远。”莫离有些无奈地笑看她,“过了西宁,离黄河也不远了。你这是要一路跟着我到太原么?”
曲无容瞥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这是怕我打扰你们的久别重逢么?”
曾几何时,这个冷冰冰的女子竟也会调侃别人了──尽管她的语气还是和昔日一样平淡无波。
“你还不如说,我是怕一点红追上来找我拼命。”莫离脸上微红,顿了顿,才抿嘴一笑,“对了,你留下他一个人照看孩子,真的不要紧么?”
曲无容哼了一声,眼中却似有温柔的笑意浮现。
“无容,你之前说过的,此处一路往东,人烟就会越来越多,我真的可以自己应付。”莫离柔声道,“孩子毕竟还未满周岁,你离开太久总是不好。”
也许是被她最后那句话说动,曲无容迟疑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么,你一路多保重。”
“放心。等我到无争山庄后,就给你捎信。”
两人静静地对视片刻,莫离一笑,在鞍上倾身,按住曲无容的手,低声道:“以后有机会再见吧……你也多保重。”
“嗯。”曲无容用力反握住她的手,片刻才放开。朝她微微点头,随即拉转缰绳,策马顺原路返回。
莫离目送她的背影消失,才继续朝着炊烟升起的方向行进。一阵风吹过,她拢了拢早已散乱的长发,眼角瞥见腕上已有两年不曾褪下的羊脂玉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当初原随云到金陵提亲,蓝太夫人虽然一口答应了两人的婚事,却也有一个条件,就是要莫离在嫁过门之前,先到外面游历三年,潜心钻研医术。
医学一道,终究不能闭门造车,除了从书中汲取前辈经验,实践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这些年来,莫离已经渐渐明白,舅舅蓝天宇是几乎不可能会娶妻生子的。在他百年之后,自己将是蓝氏医道唯一的传人。所以,蓝太夫人的这个要求也确实无可厚非。毕竟他日身为□,她便不可能再将医学当作生活的重心。
按照蓝太夫人的指示,莫离带着她昔年撰写的笔记,先到闽地和南疆待了一年,之后又奔赴西域,为人看诊的同时也搜集考证各种偏方秘方。如今一晃两年多过去,才又踏上回归中土的路。
好在原随云手下人脉广阔,当初为了对付石观音,更在西域安下了根基,所以两人虽然聚少离多,但总算书信往返不断,聊以慰怀。
这次从员渠折返中原,将会是她两年来第一次踏入无争山庄……虽然路程依然遥远,心里却已经有些迫不急待了。
抿了抿嘴唇,莫离轻叱一声,策马飞奔起来。
之前她见到一点红和曲无容,自然也见了黑珍珠。在员渠城一住半年,临行时,黑珍珠慷慨以好马相赠。这匹红鬃烈马外形十分酷似原随云当年惨遭毒手的爱驹“奔霄”,莫离多少有些爱屋及乌,对它照顾有加,一人一马相处极是融洽。
红鬃马虽不及奔霄通灵,但脚程也是极快。和曲无容分别数日,莫离已经过了西宁古城,眼看沿着湟水再走一程,就要渡黄河进入兰州境地。
耳边似已能听见黄河奔腾的水声,她逆着清晨的阳光,趁人烟尚为稀少时,在黄土路上一阵急驰,任马蹄扬起半天烟尘。突然,她前方遥遥出现一群灰色的身影,拦住去路。
微微一勒缰绳缓下速度,莫离定睛望去,却见那些人身上的一袭灰衣赫然竟是道袍。
这年头……难道还有聚众打劫的道士么?莫离心下诧异,却也不怎么害怕,缓缓地行至那些人眼前。
不等她开口,为首的老道念了一声无量天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