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应该赶快逃掉,可颤抖的双腿被铁链死死锁住,就像扎根在原地,任他无论怎样使劲,都无法挪动半步,他整个人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曹建文不会留下活口指证他,第三个(他认为田文几也死了)死的必然是他。
果然,曹建文发话了。
“幽州府衙司法参军何尨勾结皂班班头田文几,暗中潜入大牢,谋杀了囚犯王帅,让本府碰上,率众衙役将其两人诛杀。”曹建文高亢地说完,把头扭向立在一边的有点发傻的曲頫,“曲班头,杀了王帅,你就是府衙司法参军大人了。”
“这……”
曲頫犹豫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竟然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一切来得也太突然和意外了。
曲頫的想法还没有转完,陡然,一阵大笑从大牢门口传来。
“曹建文,好一个移花接木、栽赃嫁祸的阴险计划,你以为二王子就那么好骗吗?”
是石大人的声音,天啊!终于有救了。
王帅顾不上双手疼痛,匍匐到铁栅栏处,把脸贴上去,歪着脑袋往声音响起的门口方向观瞧。
他起伏的胸膛,满怀欢喜,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甚至掩饰不住自己湿润的眼睛,他眼里瞬间噙满了眼泪。
接着,杂乱交错的“橐橐”声骤起,就像下饺子似的,喧嚣渐行渐近,已经看见来者手中握着的明晃晃的利刃。
“曲頫,你还愣怔什么?快动手!”曹建文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用滴血的快刀指点着他的头,歇斯底里地下达命令。
此时,曲頫全身颤抖,冷汗直冒,心脏在嶙峋的胸腔“扑通、扑通”乱跳,内心已经被恐惧塞得满满当当的,已经容不下其他什么东西了。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敢负隅顽抗,我绝不会轻饶他。”
随着严厉的声音传来,人也已经飞掠般地跑来。
呼啦啦,五十名手执利刃的护卫队队员,随之把曹建文等人再次包围住,其中有几人把住了牢房铁门。
“二王子马上就到,谁敢动一动,就是自掘坟墓。不想与二王子为敌的,扔下手中快刀,跪地上,等待二王子发落。”石沝琢严厉的目光在衙役脸上扫视,众衙役并没有有所动作,只是把目光投向了他们的青天大老爷,不知道该听谁的,“怎么还要二王子亲自发话,你们才放下武器吗?”
听说二王子来了,一股毫无预兆的恐惧从曲頫心底涌出,瞬间传遍全身,他心头狂跳,脑子里浮现出各种二王子该会怎么处罚他的猜想,他嘴唇泛白,双臂发抖,眼里透出不可遏制的恐惧之色。
突然,他头晕目眩,全身麻木,不能动弹,几乎要晕倒,幸亏手中刀拄着地面。
曹建文比曲頫强不了多少,他原本想杀掉王帅,人一死,他怎么说怎么是。他也知道二王子不可能相信,但死无对证,任天王老子也没有办法,哪儿知道护卫队来得这么快,功亏一篑啊!
他看着石沝琢蔑视他的眼睛,感觉头大如斗,脑子里发出嗡嗡的声音,好似有无数的苍蝇在耳际狂飞,啃噬着他的血肉,令他心绪烦躁,焦灼不安。
陡然间,一道阴影像大鸟一样掠至。
“他们可以不放下武器。”
萧云邈倏然站在石沝琢身边,没人看见他是怎么进来的,也没人看见他是怎么到的这儿,反正他就站在曹建文的对面。
“二王子,曹建文捅了司法参军何尨两刀,捅死了他。曲頫出卖了田文几,并打死了他。”王帅脸贴着铁栅栏,有气无力地控诉道。
听见王帅这番话,曹建文呆愣在原地,仿佛双脚钉在了地上,顿时吓得面如死灰,惨白如纸,透着黛灰的死气,仿佛浑身血肉被风干一般,随时可能会枯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