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川開車,路上她鬼使神差地說想再去燈會看一看。
到那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十點多,人散了大半,有一些攤位也撤了。
「想買燈?」周寂川跟在她後面問。
「嗯。」簡澄點點頭。
人多的時候她嫌煩,這會兒對她來說剛剛好,可以安靜地選一選自己喜歡的燈。
攤位老闆們都很熱情。
「小姐姐,看看我們的兔子燈,很可愛的,有各種顏色隨你挑。」
「小姐姐看這個,會唱歌的蓮花燈。」
「小姐姐……」
沒一會,那些人見她不冷不熱,便也不叫賣了。
簡澄逛了幾圈,終於停在一個賣小動物花燈的攤位前。
老闆是一個年輕女人,懷裡抱著個熟睡的嬰兒,說起話來和那些老闆都不一樣,溫溫柔柔的:「隨便看看啊,都是自己親手做的,最後幾個,六折。」
簡澄的目光落在正中間那個灰色的小老虎上,突然「噗嗤」笑了一聲,轉過頭看著周寂川:「好像你家三月哦。」
「是有點像。」周寂川忍不住也彎起唇,「想要嗎?」
「嗯。」簡澄點點頭,對老闆說,「這個吧,多少錢?」
「十五塊。」老闆笑著指了指斜後方那個黃色小老虎,「還有個情侶款,要不然一起帶上吧。」
「不用……」簡澄剛一張口,就被男人淡淡的嗓音打斷——
「一起二十。」
他從兜里拿出兩張十元紙幣。
老闆略思忖了下,點頭:「行,看你們小情侶長得俊,就二十。」
「……」不是小情侶。
簡澄咬了咬唇,見周寂川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也莫名不想解釋。
心口熱熱的,像揣著團火。
回到武館的時候快十一點了,平時這個點阿姨都睡了。院子裡沒人,黑漆漆的,但月亮十分慷慨地瀉了滿地銀光。
今晚的月亮居然有點圓。
簡澄站在門口,手指藏在兜里握緊又鬆開,總覺得有些話如鯁在喉。直到聽見他說出「再見」兩字的時候,才呼吸一頓,忙不迭開口:「等等。」
周寂川剛踏出的腳收回來:「嗯?」
「今天元宵。」她仰起頭,晶亮的眸子望著他,「你吃湯圓沒有啊?」
周寂川笑了一下:「沒吃。」
簡澄心臟騰起跳了跳,一本正經地說:「那現在吃應該也不晚吧?」
他眼裡含著星月的光,像銀河落入她眸底:「嗯,不晚。」
簡澄沒怎麼下過廚,只會煮麵條。想著湯圓應該和麵條差不多,用水煮一煮就行,結果令她沒想到的是,一個個小圓球下入鍋,在水裡滾著滾著,都變成兵乓球大小的大圓球,不留神從鍋里溢了出來。
幸虧周寂川及時看到,幫她關了火。
看著灶台被小姑娘弄成一片狼藉,寵溺地笑了笑:「還是我來吧。」
簡澄是嘗過他手藝的,知道這個男人什麼都會做,什麼都做得很好。
顯得她就像個廢物,連煮湯圓都能翻車。
然而當湯圓下肚的時候,她心底那點小情緒頃刻間煙消雲散。
一鍋普普通通的水煮湯圓,沒有用醪糟,只加了點糖,不知道為什麼經了他的手,就變得格外有滋有味。
想起除夕那天收到他消息的時候,也像是漫天黑夜生了光,她不自覺彎起唇,低頭把克制不住的笑容藏起來。
院子裡很冷,吃著湯圓身子卻暖暖的,就連吹著正月的寒風也很舒服。
兩人坐在一棵老槐樹後面,倒也吹不著什麼風。
周寂川先吃完了,側頭看小姑娘一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