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对自己的美从来没有一点点自觉,那种珠玉生辉的璀璨光华,被他糟蹋在了轻易的脸红里——要命的是,哪怕是被糟蹋,仍然是美。
“你喜欢大愚,是不是因为他好看?”叶舫庭笑嘻嘻的问。
长宁公主挑眉道:“是,也不全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爱脸红的男人——琼林宴上,士子们都风仪出众,抓住一切表现的机会。唯有他傻傻的埋头吃菜。”
叶舫庭大笑:“你注意到大愚,难道没有注意到苏同?”
“苏郎活该只在辞赋里。”长宁像小狐狸一样狡黠的笑:“世间女子都爱慕苏郎,我偏不正眼瞧他,挫挫他的锐气。”
叶舫庭朝她翘起大拇指。
“南门若愚的胆儿还不小——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说我的琴艺是第二。”
“那你知道他说的第一是谁吗?”叶舫庭眨眨眼。
对方大大方方的展露笑颜,半点架子也没有的说:“能被列在苏郎之后,是我的荣幸。”
“原来你早就知道!”叶舫庭恍然大悟。
“呵呵,”长宁折下一枝桃花:“琼林宴上他和苏长衫眉来眼去的,我早就看见了。”
“嘻嘻……!”叶舫庭几乎笑岔了气:“你说他们……眉来眼去?”
“要是眼角的余光能杀人,他已经被苏长衫杀了百次了。”长宁挑眉道:“他那句‘公主的琴音可列第二’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很是无辜的,傻傻看着苏长衫的脸色呢。”
“哎呀……你观察的这么仔细……”叶舫庭乐得直不起腰来。
“他一天到晚念叨的最多的,就是君将军如何义薄云天,苏状元如何智慧无双,叶大小姐如何可爱伶俐。”长宁将桃花扔进池塘里,顿时有一群红金鱼来争抢啄食:“他再说,我要吃醋了呢。”
叶舫庭大笑扮了个鬼脸:“他要是没有这样实在,虚言蜜语来哄人,就和这枝桃花一样,被公主殿下扔去喂鱼了,哈哈!”
金鱼们将桃花瓣啄散,长宁毫不客气的眨眨眼:“物以类聚,他能和君将军走得近,品行当然也如玉石无暇。”
恋爱中的女子都有种醉酒的美丽,却美得各有风情。
酩酊大醉、狂笑悲泣,是红尘众花之美;微醉尽兴而不忘记从心里微笑,才是国色天香。
“最近宫里不太平——”叶舫庭摸摸下巴。
长宁点点头:“昨天闹刺客,几天前三姐过世……”说到这里她的长眉也皱了一下。
“兰陵公主过世之前,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叶舫庭赶紧问。
“三姐在偏殿养病,深居简出,我和她的交往实在不多。”长宁摇摇头:“今日是她的头七,我正要去祭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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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公主的灵堂内,来吊唁的出于礼节的多,真心悲戚的少。
她的生母早逝,自己又体弱多病,不太得宠爱,一直孤居在偏殿。没有朋友,似乎也没有敌人。公主皇子和妃嫔都来上一柱清香,也上一柱幽幽惋惜。
此刻,只见几个妃嫔施施然从灵堂内走出来,居中的一个正是辰妃,绣衣华贵高高在上,张扬盛放的美丽扼人呼吸。
她旁若无人的走过来,视线落在了劲装的叶舫庭身上:“小叶也在这里,昨日宫里闹刺客……”
她说话间,一双妙目笑盈盈朝前看去,仿佛这话是专说给几尺之外听的:“恐怕连那刺客也没想到,自己在沉芳宫那样的偏殿里,竟挟持到了当今贵妃。”
只见几个妃嫔站在几步开外,居中的一人素衫柔倦,淡扫娥眉,正是君相约。
君相约的听到辰妃的话,只淡淡抿唇不语。
辰妃曼步走上前去:“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