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笑吟吟的,“让她们来做什么,我今儿要你给我穿。”
灵眉不知,人之面皮可厚至斯如,攥着帕子就要走,那周奉拉住她,笑的漫不在乎,“妹妹恼我了?”
灵眉倒先羞红了脸,甩开袖子不做声。
周奉冷笑,“以前在济州家里,这般不很寻常,你贞良姊姊都受得,你有何受不得?”
他一提贞良,灵眉眼泪都流出来了,刷白着脸儿,周奉看她哭,凉凉道,“又哭甚么!”
灵眉颤颤的,“你做什么,桩桩句句都往人心里头刺……你还有脸提贞良姊姊……”想到他屋里外头的那些个姬妾,仰脸恨问,“你既有贤妻美妾,做什么又来招惹我!”
周奉笑,眼睛闪着,下作样让人恨的牙痒,“爷就招你了,就招的你!招的妹妹,不也是回回在我底下浪着求饶,嗯?”他愈说愈轻,最后几个字,贴着小娇娘耳朵,一个一个全钻进去,叶灵眉半晌不得做声儿,脸儿灰灰白白,那周奉得了意,笑的风流。
半晌,那小娘子掐着手掌心儿,木木的,“你我已这样,我也无法,只你想我像那她们那样服侍你,这辈子都不能!”说罢也不看他,掩嘴哭着疾步出去,剩下那厮一脸风流全冻在脸上。
周奉出得内门,四儿一看他那张脸头就往回缩缩。周奉一眼瞥到他蹩那儿,喝道,“什么样子!杵头巴脑的,谁给你气受了不曾?”四儿忙凑上来,主仆二人走了一会,听他气缓了些,方奓着胆儿叹道,“要说爷的两位奶奶,一个也忒省事了,一个也忒不省事儿了些,哎!”周奉斥他,“混说什么。”四儿又道,“爷,周成回来了,正前厅等着您呐。”
周成见到周奉,忙行个礼儿,周奉一面免他礼,一面坐下,“平江府那边怎么说?”
“是,”周成奉命去平江、桐里办差,不为别的,正为官府发还财产一事,忙上前回,“二爷,平江、桐里两地,大部余民都已赶去官府登记,官府先造了册儿,预备按人核实后酌情发还。”
周奉嗯了一声,又问,“那杜景阳也去登记了?”
周成望望他脸色,“正是。”
周奉鼻中轻哼,“他杜景阳什么东西,也不是杜家的嫡亲,他凭什么去登记,难道官府就不管?”
周成见他不善,忙笑回道,“二爷不知,虽说那杜景阳不是杜家的嫡子,只是亲侄,只因杜家并无旁人,除非……除非咱们家奶奶出来,否则官府一准也要拨一些土地与他的。”见他不回,又笑道,“还有就是,官府已下了截止日期,就在这月二十,您看……”
周奉一掐指,“今儿初八,”周成接回,“是,若奶奶再不去登,怕是不仅平江,桐里的土地也埋没了的。”
周奉点点头,“知道了,你且回吧。后几日铺子里,还需好生照应着。”
话说自那日起,周奉一连几日都不回家,螺儿悄悄使人问四儿,说是他外间看上了一个唱戏的小伶,才十五岁,日日泡她那儿呢。螺儿素日里也惯了的,听说了去处便放下心,只偶尔感怀,只是望那新奶奶,这几日天天没精打采魂不守舍的,遂暗想,那一位原先看样是不愿意,只是时日长了下来,二爷又是那样的人才,那样的手段,不由不伏,又想彼花一样的人儿,他但得手也就这样了,真真儿男人心难得难测也。
话说灵眉,这几日着实苦恼。时时想起贞良,又愧又慌,一时想,姐姐对我恩重,我却与他夫君这个样儿,怎还有脸见她?但这样一直躲藏,又能瞒到几时?一时又想,姐姐为人贤良,那人本身又是个下流胚子,有我与她作伴,莫不会她也愿意的。一时又叹自己命苦。这样停停想想,茶饭不思的,虽说心疼病快一月了再没犯过,但新愁一过,又翻旧愁,是以终日恹恹烦烦。
这一日初十三,周奉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