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阿初将玉华长发理通了后,便拿出茉莉花油替她细细抹上,浓郁的香气与室内散开,那李纪便在一旁抽了抽鼻子,问道:“五娘,你平日里用的不是这个吧,那个,好似有点像腊梅的气味。”
玉华一愣,嘴巴张了半天,却是没说出话来,脸上倒一下飞起了两抹淡淡的红晕,李纪见她这样,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挑眉问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见玉华脸上神色越发尴尬起来,立在她身后的阿初连忙忍笑轻声解释道:“启禀郡公爷,您说的那个气味,是夫人惯用的油脂膏子,是擦在身上手上用的,奴婢现在拿的这个,是头油,两个并不一样的。”
李纪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也是隐隐一红,随即咳嗽了两声便低下头又重新看自己的书去了,不过他的嘴角,却是忍不住一直微微的往上翘了起来。
一时间,这内室里突然间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空气中蕴动着茉莉清香,阿初和阿蛮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都加快了手下的动作,不一会儿便点好了安神香、又铺好了被褥,一起躬身退了下去。
等她二人才刚一关好内室的门,李纪便伸手将广榻上放置的案几一把推到了旁边,自己一挪身子便坐到了玉华的身旁,还不等玉华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他整个人便覆压了过来,将头埋在玉华的颈下深深的嗅了一嗅,低声呢喃道:
“原来这香气。。。。。。只有在你身子上才能闻到啊……”
这广榻紧靠着南窗放着,玉华被李纪严严实实的罩在身下,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连忙用手去用力推挡李纪的脸,谁知李纪一歪脸一张嘴,便含住了玉华的两根手指,而后便唇舌牙齿一起上阵,舔弄吮吸的啧啧有声。
玉华被他捉弄的脸红心跳,连忙低声喊道:“郡公爷你别瞎闹了,五娘有要紧的事情和您说呢!”
李纪哪里肯这么轻易饶过她,放了她的手出来,却又将头埋在她胸前,静静的趴伏了好一会儿,才舍得慢慢抽身坐了起来。
等李纪一离了身,玉华连忙整理着被他弄乱的衣襟,往后移了移,靠着榻角端正坐好了。
“五娘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和我说?”,李纪此时也收起了嬉笑颜色,他长身坐于榻上,看着玉华,双目沉静如水。
玉华见他这样,心中不由突的一跳,这李纪虽为一介武夫,却是个心思极为缜密机敏的,她抬眼飞快瞟了李纪一下,却不敢与他长久对视,连忙垂下了眼睛,又稳了稳了心神,才缓缓开口说道:
“郡公爷上次问五娘能否留下,五娘深感郡公爷的顾怜,这几日,五娘已经再三审慎思量过了,五娘留在这长安城,实在是不自在,也实在是不能安心,说起来,五娘这永嘉坊女儿的身份是假的、新昌坊夫人的身份是假的,就连那县主的份位也。。。。。。也是我师傅拿命换回来的。。。。。。郡公爷的厚爱,五娘此生恐怕是无以回报了,若有。。。。。。”
玉华越说越快,声音也越说越低,说到最后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收尾了,只正身跪坐好了,俯身向李纪施了一个大礼后,才起身垂着头端坐着不动了。
内室此时是一片静默,过了半天,玉华仍没听到李纪的任何回应,她只听到自己心下咚咚咚的狂跳起来,便一咬嘴唇,抬头看了过去。
李纪仍是盘腿坐在榻上,连姿势都一点没变,一双凤眼盯在玉华身上,黑沉沉的仿佛见不到底。
玉华一瞬间只觉得呼吸一滞,一下便想起了刚进新昌坊那时冷笑着要算计自己的李纪,她心里突然觉得一痛,仿佛哪里被人硬生生挖去了一块。
就在此刻,李纪突然启唇一笑,那笑容并不是冷笑或者嘲笑,而是玉华这阵子已经十分熟悉了的温柔笑意。
“五娘,我知道,你如今还并不能全心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