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哼一声,到底爬起来,左脚一阵剧痛,身子不由一矮。
赵东楼很是关心:“果然,李兄崴了脚吧!陈泰,快扶李郎去休息!”回头却言笑晏晏,朝教授说道,“还请教授原谅李兄的鲁莽,他素来谨慎,今日怕是吃坏了肚子,故而失仪。不如罚他写几首诗词来助兴,如何?”后面这句话却是提高了声调,朝众郎君说的。自然有人便起哄叫好。
张教授脸色微霁,冷哼了一声,道:“还不快去!”
李子安诺诺应着去了。
教授冷冷的扫了一眼守礼这边,转身回席。众郎君紧随在后,仲武悄悄落后几步,趁人不备,回头对守礼道:“你莫说容娘了,她都被吓坏了,我送她去大姐那里吧。”言罢,冲容娘咧嘴一笑。
容娘心中委实不安,得了仲武的安慰,不由得抬头勉强一笑。她虽发髻蓬松,然目若点漆,青丝如云,一笑之下,仲武顿时愣了一愣。
守礼冷冷的回绝了仲武的好意,回头便示意容娘跟上。
张氏见到容娘如此模样,大吃一惊,忙命婢女扶住容娘,不迭问发生了何事。
容娘经此变故,又羞又惊,张氏一问,不由的投进张氏怀中,嘤嘤哭泣起来。
守礼面容紧绷,语气生硬非常:“你便呆在嫂嫂处,再莫乱走。”话毕,守礼转身便走。
容娘猛地从张氏怀中抬起头来,颤颤巍巍的喊了声“六哥”。守礼脚步顿了顿,小环忙道:“是许三娘强带小娘子来此的,那个李家郎君,是娥娘……。”
守礼大怒,蓦地转身喝道:“闭嘴!不是让你莫与许三娘来往么?若非你执意妄为,怎会有今日之事!”
容娘心中一震,慌慌的去寻守礼的眼睛。那双眼,往日温煦、柔和,缀满点点星光;如今焦灼、痛苦,如暴雨来临之前的黑夜,乌云聚散,令人窒息。容娘死死的揪紧裙裾,粉唇紧咬,内心的那份恐慌并没有消散,反而缓缓弥漫,铺满了整个心间。
容娘浑浑噩噩,不知如何在张府过得这一日,也不知何时回到家中。身边人所说的话,轻轻的从耳边飘过。她只看到婆婆鄙夷的眼神,娘亲哀伤的表情,玉娘不解的打量,叔叔家小娘子们嫌弃的躲避,七哥的同情,还有……六郎铁青的脸色!
次日,稻香带了两个婆子过来,搬来了绣花架并布匹之类,只叫容娘好生做女红,莫出房门。又把玉娘的一应物事搬走,说要玉娘去陪徐夫人。
小环大惊,哭泣着便要去见老夫人,一个婆子便劝道:“安生些吧,老夫人犯病了哩,正吃着药,郎君们都不敢惊扰。夫人身子也不好,不然你也不能在这里了。好生服侍容娘子,待过了这阵就好了。”
小环呆呆的道:“容娘子未做什么啊,是……是……。”
容娘轻轻打断小环的话:“罢了,小环,是我的不是,连累你受委屈了。”
那几人叹气离去。小环哭号着抱住容娘,不知是为小娘子,还是未自己伤悲不已。“为何……为何不说?明明是许三娘,是娥娘子……。不是说了是不小心被人撞倒了么,为何如此待你?定是……定是婉娘子说的,定是有人乱说!”小环哭得昏天暗地。
容娘搂紧小环,将脸在小环的乌发上蹭了蹭,心中一扯一扯的疼痛,缓缓道:“说不清的,嘴长在别人身上。……熬过这阵就好了,何必再让她们难受。”
窗外,湛蓝湛蓝的天,白云追逐,飞鸟翱翔。这屋子里却莫名的冷森森的,还是端午贴上去的五毒窗花,已褪了颜色,斑斑驳驳的,却照旧张牙舞爪,不知悲喜。
懒懒的过了一日,容娘终究打点精神,穿针纳线,随意选了花样,做起女红来。小环见状,心中悄悄的舒了一口气,端茶送水,再不哭哭凄凄。
容娘住的是徐夫人正房一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