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着,没发觉那打人的丫头们因为唐络停住了手,询问的看着自己,直到耳边荷包的轻声提醒,才回过神来,见全部望着自己,又看到伏在小蛮身上的唐络,沉声道:“一起打。”
唐络万没想到流苏真连自己也会打,一时楞住了,就没躲过那巴掌,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子,新一轮的哭爹喊娘又开始上演。流苏暗想:这下子黑脸算是扮全了,自己的形象也算是深入人心了……看看也差不多了,便让丫头们住了手,冷冷甩下了话:“我才是宣府的当家主母,以前让着你们是我的气度,也别忒不知好歹了!”说完便带了下人们离开了缨络园。
消息很快在宣府上下传开,宣墨才一回来,早有宣安附在耳边嘀嘀咕咕说了,沉思片刻,先去了缨络园。
才进园门,就听到小蛮无奈的声音:“小姐,别哭了,我都说不疼了,你的伤口也要处理啊。”
进了屋子,见小蛮和唐络各自捂着毛巾,脸上都是红肿一片,唐络正泪水涟涟,一双眼哭的和兔子一般,听到屋外有人声,惊恐的转过头来,一看是多日未见的宣墨,那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宣墨拿了手绢替唐络轻轻拭去泪水,看着她脸上清晰的红指印,哄道:“络儿,乖,别哭了,伤口碰到眼泪不好。这几日,的确是我疏忽你了。”
唐络听了,哭的更凶,顺势埋进了宣墨的怀中,哽咽着抽泣道:“我很想你……”宣墨少不得又安慰了一番。
小蛮自是添油加醋的把过程说了一遍,宣墨听了,心里有了计量,替唐络召了太医,抹了药膏,又哄入睡后,已是几个时辰后了,这才去了晚蔷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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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正怡然自得的梳着一头如流水般的长发,从镜子里看见宣墨的身影,于是转过身,脸上是绝美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带着讽刺:“怎么,来兴师问罪了?”
宣墨淡淡的否认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小蛮这丫头确实放肆张扬,的确需要有人教训,只是连唐络也一并打进去,是否有些唐突?”
流苏一根根抚过象牙梳的梳齿,冷冷道:“作为主子,她不仅纵容自己的丫头口出狂言,而且在我替她教训时,还以身护着奴才,难道不该打么?”
宣墨蹙眉道:“你也知道唐络的性子,她就是那样……”
“那样懦弱!”流苏截过了宣墨的话,“就因为她懦弱,才会落得如今这个地步。你可曾想过她?她一人守着那大园子可有多苦?我以前说过,今日再说一遍:你若爱她,便给她一个名分;若不爱她,只是因为责任,那么请你或者演好这出戏,或者就和她说清楚!而现在的你和对待小猫小狗有什么不同?偶尔想起了才去问问,给了她希望,实现的期限却是无穷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让人讨厌!”
宣墨安静的听完,许久未答话。流苏却觉得彼此之间的寒意越来越重,看向宣墨,那漂亮的双眸里仿佛呼啸着狂风暴雨,黑沉沉的仿若跌进去便是无间地狱,可是面色却波澜无惊。许久,他一声轻笑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笑容暴戾而残酷,声音却轻柔无比:“是么?那么我听你的,便给她一个交代!可否满意?”
流苏的心一沉,看着宣墨嘴角讽刺的笑容,却仍是倔强道:“当然满意!”
宣墨无所谓的挑了挑眉:“如此就好,时辰不早了,睡吧。”
宣墨的一切与常并无不同,依然对流苏笑,与她说话,可是流苏的不安却越来越浓烈,心里的忐忑让她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有些困意,天边已露出一丝鱼肚白,才勉强打了个盹。
被梦魇惊醒时,宣墨已无踪影。流苏精神萎靡的梳洗完毕,想起今日要去向宣老夫人报帐,强打起精神,往瑞安园走去。
宣老夫人喝着参汤,听流苏条理清晰的报着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