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休歇过。就算是休息,三人中也得要有两人是清醒着的。他们睡著比醒着还清醒。
薛剑缓缓转身,走进室内来。
他的步伐跟暮色跨进来一样,你只会感到暮色又浓郁了一些,谁也不知道他是怎样进来的,方狂欢却知道他这个兄弟的剑法,就跟暮色一样不可防御。
——暮色交替着白天晚上,谁能阻止它的传讯。
秋暮特别冷凉。方狂欢也觉得有些寒凉。许是因为刚才恶梦乍醒之故?身体一时未能回复平时的状态。
乡关无日月。
外面有数声犬吠,更显乡野的静。
“铁儿呢?”
“在楼下。”
“他也歇歇吧?”
“还是小心点好。”
这段被人追杀如过街老鼠的岁月里,就算再防不胜防,也得要着意提防。
方狂欢下得楼来,见朱铁儿在跟老板娘攀谈。
自从他们入住这客栈,混得最熟的,就是这店里的老板娘。
她特别照顾他们。
可是方狂欢总是觉得:老板娘老是躲在暗处,别有一番妩媚、一分娇娆。那老板却似很惧内,在老奇*书*电&子^书板娘面前,大气也不敢吭。
——如果他心情不是那么坏,他现在一定会过去捏着酒杯,跟老板娘从地北聊到天南。
在旅途中,总是要有伴,谈炉火边的是,不然,在漫漫的长路上,不是苍山暮雪,就是晓风残月,就算不是江湖子弟,又能堪几回心情上的痛苦和坠落的寂寞。
人宁可死得快,不可以老得快。
可是现在是在逃亡中……。
方狂欢猛想起寒溪畔的事,就打消了跟老板娘聊天的念头。
朱铁儿见他下楼来,便问:“你醒了就好啦,用饭吧!”
方狂欢笑道:“薛剑在歇着呢!”
“管他呢!他要睡就睡好了,我可饿了!”朱铁儿咕哝着:“老板娘这顿饭可是特别为我们下橱的呢!”
方狂欢注目向老板娘。老板娘在柜台之后,就像一盆花放在黑夜之中没了颜色,可是,方狂欢的视线仍似被吸吮似的,恋恋不舍,不可割席。
“真是麻烦您了……”
“反正这时节,这儿也没什么客人……”老板娘说:“你们也住了这些天了。真奇怪,总觉得你们未曾好好歇过。今儿,掌柜的说,要给你们几位爷儿加菜,今个儿秋分了。”
方狂欢和朱铁儿这样听着的时侯,心里都升起了暖意。
唉,游子有家真好。
可是有仇家的游子是有家归不得。
右脸的风情
在这穷乡僻壤里,能弄出连京城金华楼的大厨也只有竖起拇指自叹不如的好菜,自然无怪乎朱铁儿和方狂欢会这般大快朵颐、狼吞虎咽了。
薛剑一闻道菜香就醒。
他是自己走下楼来。
他沉着如故,就像一座走动的山。
每一道菜,他都先用银针蘸过,不过,对酒却是例外。
因为朱铁儿是个酒鬼。
——就算一坛酒里只要溶了一小粒盐,他都会分辨得出味道来。
他现在便正在大碗喝酒,不管别举不举杯,他都痛饮如故。
方狂欢心里很清除:就是因为有朱铁儿和薛剑在,他们才会被'七帮八会九联盟'的人追杀了大半年,却还可以活生生在这里吃吃喝喝。
朱铁儿和薛剑心里也很明白:
——就是因为方老大在,他们才能往能逃生的路向逃,而方狂欢总是在敌人出现之前的瞬间嗅出敌人的来袭。
料敌机先,几乎就是对敌决定胜败存亡的枢纽。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