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对方姓石不姓莫,应该只是巧合吧?莫公子虽说像个身居高位惯常发号施令的,不过言谈举止很和气,在于飞庄的时候也只带了菲菲和礞石两个人,怎么会有好多高手当作手下?还让手下做出这等残忍的事?这个人八成不是莫公子了,裴回想着,便继续安心地针灸。
——他完全不懂江湖上经常有“化名”一说,也完全没想到越陌独独对他和气,有其深意。
王谢眼角余光关注着裴回神情变化,自己一脸故作高深,心里却转着念头——他们竟然和越陌对上了?越陌有没有出手?今早上说要拆线,昨晚要是动起手来,伤口崩裂怎么办?竟然报喜不报忧,也太胡来了……
“原来你也未至现场,且等明日病人清醒之后,再详细询问对方有何打算罢。”
“还请神医相助,为我等申张正义!”
王谢微笑:“医者,没那么大本领济世,救个把人的性命,乃是本分。”
不知王谢底细的二人又好一番感谢。
隔壁大师父和二师父陆续醒过来,他俩没有使用解药,脑袋昏昏沉沉重若千钧,纷纷打坐调息,三师父过去安抚住了,见他二人没精打采,也不好邀王谢一起用饭。
这也正合了王谢之意,看看裴回行针已毕,王谢收拾东西,两人离开。
这一番手术过后,天色早已全黑,有些一路辛苦的旅人,都将入眠。
阿魏听到动静,出来向王谢说明大家俱已安排停当,王谢点头,让阿魏通知大家一声,明日暂且停留一天,而后去看林虎峰——睡了,又去看小康。
小康在风依涵屋里,刚才那一通打斗全客栈都听见了,风依涵怕小孩儿受惊吓,带着上街,稍稍逛了一圈,买了几只开胃的果子。回来以后,哄着小康吃晚饭——王谢裴回做大夫的,忙起来少吃一两顿常见,小孩儿可不经饿。
吃饱了的小康有点犯困,风依涵虽说还没成家,跟着王谢这么些日子,照猫画虎,也会哄小孩儿,拿过一只响球,将小康轻轻放下了地:“来,小康来找到铃铛。”
“在哪里?”
“你听听声音,在哪里?”风依涵摇晃小响球,将其就地一滚,里面的三四枚铃铛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听见铃铛响了,铃铛在哪里?”
小康仰着头,蹲下,伸手在原地胡乱摸索:“铃铛在哪里?”
风依涵走到小球边上,拿过来又是就地一滚,里面的小铃铛哗楞楞再次响起,往远处滚去。
小康迈着小短腿儿,摇摇晃晃在地上蹭了一步就趴下,爬着四处摸,不慎踢了一脚,小球又滚的远了。他愣了愣,继续追过去:“铃铛在哪里?”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循声继续爬,继续四下摸索:“没有!摸不到!”
他是不管不顾四处爬,风依涵不住拿手垫着可能撞到他头的桌腿床脚:“再找找。刚才是在哪里没有铃铛响?”
“小康摸不到!”
“慢慢摸,前面摸过了没有?后面呢?”
“摸不到!给我铃铛!”小康翻个身,一屁股坐在地上,往风依涵方向伸手,而风依涵——交给他的是一根冰凉凉光滑溜溜的东西,一只手正好握得过来,他来回摸了摸,挺长的,爹爹说过这个叫盲杖,是给他的。
“拿着这个,去找铃铛。”风依涵道,“再听一遍,铃铛在哪里?”
“不好玩,小康要铃铛!”
“找到了就可以玩。”风依涵说着,两步走过去捡起小球,往小康不远处又是一滚。
这一晚上就在“丢铃铛捡铃铛”中度过。
王谢进来一回,见风依涵陪小康玩得不错,也就由着他俩玩耍,自己和裴回随意吃了些东西,又就方才施救手法互相探讨一番,各自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