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听到这句朕只觉得额头青筋暴起。
“是我的同门师弟,我们自幼被师傅夫妇收养教以制毒、下毒、解毒之法,他自小便聪明伶俐,颇有天赋,只是有些太聪明不太讨师娘的欢喜,师娘说此种人若起了歹心便自己无法控制了,因此多将制毒之法传予了我,让师傅教了他岐黄之术治病救人,我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仇视我,我欲救的他必定想法设法弄死,我欲除而快之的他定要救活,所以江湖上才多了诸多的大恶人。”他顿住,看朕:“我知道你不信,因为我救过景王,可那是奉了师命,再者当年景王也确实是可怜之人,时光倒流,我仍旧会救他。皇上,我知道你会不放心,但是与其让小紫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何不交给我治疗她?虽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我既能唤醒景王此事还是有九成把握的。”
“你的同门可与景王有关?”他的话朕还在思忖。毕竟他是曾与景王有关的人。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自从离谷之后便一直未曾见着,也不知他都与何人交往,不过皇上但请放心,既然我来向你自荐便是有把握让小紫不再受到伤害。”他神情坦荡,直视着朕的目光也是磊落的。
“容朕想想再做定夺。”让涤晖带他去安置了朕又转回楼上,小紫正睡得香甜,嘴角都是翘着的,似乎正有好梦,抚着她的长发,何其无辜的小七,只因为师兄弟的高下之争便无辜卷入了这一场争斗。
信他还是不信,朕难以决断。
一夜辗转,身旁的小七睡得似乎也不安稳,几次看她眉毛都微微皱着,更是天不亮便爬起来直勾勾地看着朕,表情像是——她的那两只滚滚,憨憨的还有点呆,眼珠圆溜溜乌漆漆。
她不睡也不让朕睡,爬下了床心神不宁地到处走来走去,史书历法所载,每逢地动前总有些惊慌失措的动物,小七今日的情形看来也大抵如此。看着便让人心疼,她也许不知道将发生何事也不知道将去往何处,可是她在怕。
“小七,怎么了?”朕问她,看她回身看朕。
她摇头,一脸茫然:“这里不舒服。”手抚在心口。
“小七病了,朕已找了最好的大夫来为你诊治,很快就会好的。”朕终究还是要赌上一把,为了小七一辈子不要混沌下去,不过朕却没有那么放心让他带走小七。
治病的所在在城外太平山脚,那里有着和桃源一样的宅院,自秘密建成以来朕还未曾去过。
小七走了,临走还扯着朕的袖子叫“相公”。
朕派了人去任家只说太皇太后老人家喜欢小七要多留她些日子,宫里的凌佳妃却是毒发身亡了。朕命礼部给那面目不辨的凌妃上了贵妃的号葬在妃园陵寝。
宫内人皆以为朕是因为凌妃之死郁郁寡欢日渐消瘦。
小七虽未死,但今生大概不能相见了,比死更让人牵肠挂肚。
清芷宫已修好了,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只是那两只驺虞每日里探头探脑寻着旧主每每令朕思忖半晌,正好陆小王妃算来与小七关系不错便命人送了去。
“以后我走了你替我好好照顾滚滚!”小七的话犹在耳侧。
“驺虞是什么鱼?好吃么?”
“我觉得你画完了比我们两个更好看……哈哈……”
现如今没有人胆敢将朕画成黑脸了,也没有人在无人之时叫朕“喂”或者“尹冽”了,莲子再熟时也不会有人带着些鄙夷带着些大方喂朕吃莲子了,于是朕命人凿开了冰将水底的莲根铲除掉。
朕不去清芷宫不去庆延宫也不去桃源,只闷在紫霄宫里。
朕命太平山庄不得随意传递消息进宫,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怕知道了会克制不住。
既然不能拥有凡人的幸福那便做一个真正的帝王吧——小七说,这也是她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