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支撑两人的重量。但当她就要瘫倒在绝壁下时,身侧却又突地被一股力量拉扯。喷射在她身体上的是马儿的呼吸,它像是发现了什么,迫不及待地要让她也知道。
羌浅眼中,马儿不过模糊的轮廓,可在马儿背后,她却看到了一束莹亮的光。双眼似被晃然灼烧,她一步步挪近那光晕。
而后,她喜极而泣。
这是一道看来永无止境的细缝,光亮就是从中射出。缝隙如被鬼斧开凿嵌入两山,狭窄到仅容一人入身,在山壁下根本望不到光束的源头。
不管这缝隙通向何方,羌浅都会选择走进去。因为看到光,她就有如看到了希望。旋即,她又听到了缝隙外马儿的啼鸣,那声音就像在叫她“快走”。她回眸看一眼马儿,却只见它扬首高鸣,忽而提足发力冲入了雾中。
马儿身形瞬时隐没在浓雾里,羌浅听它蹄音远去的方向也正是东厂人马的声响所在,竟似要帮羌浅与戚烨二人引开敌人。
她发自内心地感激这生灵,在愣怔了片刻后,继续向光源的尽头行进。
……
缝隙中的阴冷与潮湿加剧了伤痛的恶化,羌浅不知花了多久,终是背负着戚烨踏入了另一方世界。
微风轻拂,天地豁然开阔,仰首又见皓月星辰。举目可及的山坡上满布春草,而这小草狭长的叶面竟犹如通透的明镜,倒映着星月的光华,也令山野闪烁起莹莹光点。
只不过,这所有的景致都在羌浅眼底化为了虚无。她背着戚烨走上了山坡,然后又同他一齐扑倒在草地间。
猛烈的撞击导致了箭尖的错位,羌浅痛呼一声,反手够向背后。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拼命地想要将那贯穿两人的利箭移除。可是她碰不到箭身,越是延展手臂就越是备受煎熬。于是,一切努力都显枉然。
这时,却有久未听闻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虽微弱且满带苦意,却又饱含坚韧。
那声音道:“别动,忍住。”
听到这声音,羌浅果然不再挣扎,垂落了手臂,咬牙闭眼。
少顷后,她便感觉少年的手臂摩挲而过,背上的重量正发生转移。再接着,又是一次要命的剧痛,与此同时,她还听到了一声似木器断裂而产生的脆响。半晌过后,一股力量抵在了伤口一侧,随即而来的则是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山风掠过,羌浅感到了丝丝凉意,背脊已裸露在外。白皙的肌肤上,那来历不明的图画已固定成型,涔涔血迹印染在图画各处,使之在月色下看来诡异妖娆。
但是,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身后的人却没有了任何动作,天地万物似都在此刻归为静默。
冗长的寂止令羌浅神绪飘忽,她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而这些人与事却又在一瞬消散。
少年冰冷的手触及她的肌肤时,她就像已感觉不到疼痛,以至竟不知利箭是如何一寸寸脱出肌骨。
随后,少年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也跟着消失了,她听到了草丛中的簌簌响动。她的背脊不再发冷,伤口被简单包扎,衣衫也被轻轻覆回身体。
在这之后,一切又都回归静寂。她就这样卧在山野中,不由自主放空了不再清晰的神思。
……
羌浅醒来时,夜幕之上依然有繁星闪烁。
原来卧倒的姿势改为了平躺,睁开眼便看见那不变的星月。她猛地清醒过来,而后明白了一件事——此时距离她入谷已至少有了一日一夜之久。
手臂不自觉地摸向了肩胛的伤口,箭伤处裹着布条,虽仍在作痛,相比之前也可算大有好转。
神智即刻便得到了恢复,羌浅在须臾想起了晕厥前发生的种种。她不顾一切地坐起了身,开始焦急地望向四周。
这次她留意到了这山野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