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长长,凤眼中闪过几许失落和迷茫:“皆以为何处不顺心,何时不遂意?然……其实……恰如今日,自晨起……”
为什么刘彻明明什么都没做,却面临无妄之灾,饱受毒物侵害?
为什么大家明明知道谁最有嫌疑,但个个装作不知,袖手旁观?
为什么骊邑公主明明是无辜的,却被关在神仙舍里软禁?
为什么母亲明明讨厌栗夫人一家讨厌得要死,却在舅舅面前口是心非,时不时为刘荣说好话?
为什么她堂堂大汉的翁主,却对一名侵吞主人家财的恶奴无法追究
……
馆陶翁主想想气爆了,也伤心了。
骊邑表姐,因为事关皇家体面和朝局,她小小一个翁主劝不动,无能为力。
没想到回来自己的家,面对一名小小的该死的贪污家奴,她身为翁主还是管不了!明明道理都在她这边啊,可碍于长兄、碍于亲情、碍于家庭和睦她必须装聋作哑,等待以后有机会了再巧立名目予以处置。
——他们这些人表面看上去风光无限;可事实上呢,动不动就有千百种束缚等着候着,里里外外缠磨得人动弹不得。
“阿娇……”陈蟜揽住妹妹略显单薄的肩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做答——无疑,相对于自己,阿娇作为女孩子,平常所受的拘束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阿娇看着哥哥,慢慢将头靠在兄长结实的肩膀上:“阿兄,年齿渐长,则常觉人生长恨……无可奈何,细思量……了无意趣哪!”
回想童年时多简单啊!总觉得自己好了不起,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得不到的。可越长大,越发觉自己不能做、做不到或者能做也不可以做的越来越多。生命中好多无奈,好多叹息!
“阿娇!”陈二公子哑然失笑,弯起食指去刮妹妹的鼻子。
阿娇迅急避开,不依地叫:“阿兄!阿兄阿兄!”
奈何陈蟜公子武技高超,行动敏捷异常,同时还不忘送出善意的嘲笑。小孩子家家的,才碰到这点事情就大发感慨,将来可怎么办?以后如何独当一面?
比起官场还有各大世家间此起彼伏、永不停息的明争暗斗,公主软禁皇子毒倒这点小问题算得了什么?要知道前两者一旦行差踏错,动不动就抄家灭族啊!
得逞了,隆虑侯重新坐定,冲妹妹眨眨眼:其实,要想整治贪财的费季,又不伤到长嫂刘姱的面子,有的是办法。顶多是迂回一些罢了。
“譬如?阿……兄!”阿娇翁主自然不愿咽下这口气——哪怕是暂时的——听到有法子,一定要问出个子丑寅卯。
陈二公子从案上拿起把折扇,随手摇摇,‘唰’地打开,又合上。
如果妹妹实在容不得这个刁奴,也容易。乘哪天费季出门的时候,准备些人手,找条小巷把人给‘做’了;然后宣称他在外欠了赌债不肯还,被赌场找到索命。要知道豪门家奴涉赌的非常多,常有赌上瘾欠下巨资还不出的;加上贵家家规往往不允许下人赌博,赌徒通常喜欢去隐蔽的地下赌场;那种地方最是心黑手毒,追债追出人命屡见不鲜……
娇娇翁主虽恼火费管事欺上瞒下,染指租金,但也从来没想过就此要了这人的性命。乍闻这建议,不由一时愣住,惊诧间犹豫不决。
还没等到妹妹表示赞成或者反对,长公主的次子突然开口否决掉了自己的提议:“否,否,不佳。”
隆虑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伸指摸摸象牙扇骨上似有若无的浮雕龙纹,连连咂嘴;眼珠转转,展颜一乐。
不对,赌场不好。应该换成花柳寨!
那个姓费的不是娶了大嫂的侍女才受到重用的吗?就让他背负一个‘玩暗娼欠夜渡费不还,最后被娼户打手群殴致死’的名声。保证大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