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娜见铫锦鸿不过去扶她,痛、急、气交加。
其实,要不是内心对铫锦鸿这个人欲罢不能,金一娜也不会在这受这个闲气。她也是个要强的人,自己想撑着站起来离开。
可是撑了一下竟然没有站起来,屁股再落地时,又剌痛了一下;金一娜这次没有叫出声,而是极力地忍着痛,只从牙缝里发出“咝——咝——”的声音。像一条吐信子的蛇;不过要说蛇也是条受了重挫美女蛇。
进退犹豫中的铫锦鸿本想先哄好了璃瑶。可转念一想:毕竟金一娜是我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可不能不管不顾。负心汉这个名词可不好背;还是情多情浓有益身心健康。
想到这时,铫锦鸿沉下脸一边一根一根掰开璃瑶的手指一边说:“听话,别闹了,先跟谨婶吃饭去。”
铫锦鸿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是,璃瑶遵命”,只看到璃瑶紧闭的嘴角和一双下垂的眼帘。
这丫头在做脸色给我看?这丫头不开心了?哎——不能太惯!这女人太惯全都会蹬鼻子上脸。这璃瑶还是个小丫头,身手这么快,不用蹬鼻子就能上脸;更甚的,看这架势惹急了可能还会上房。不能惯!坚决不能惯。既然做了决定,铫锦鸿心里虽然失落了一下,还是转身走向门口的金一娜……
谨婶这时上来安慰璃瑶:“没事了。走吧,我们吃饭去。”
“嗯。”璃瑶刚才为娘亲出气得高昂斗志完全没有了。她像一棵霜打的小车前草花无奈地对着失望的空气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谨婶的好意。
进到餐厅里,璃瑶出奇地听话,像温顺的绵羊一样任由谨婶把她拉到餐桌边按下。
璃瑶强迫自己尽量看着这桌上的一切,希望不要听见门口的声音。
现实就是现实,你越不想听什么就越有类似的声音入你的耳。
金一娜呻吟着喊痛胜似撒娇;铫锦鸿轻声问候像是宠哄……这些全都入了璃瑶的耳。
璃瑶没由来得内心一阵酸楚:师父,你从小训练璃瑶的听力,要能听便飞鸟的羽声、虫蚁的爬声。三年前璃遥就能听出邻居鹰爹爹、鹰娘亲的翅膀扇动的声音区别。那时师父你跨我听觉灵敏,当时我那叫一个高兴。现在,我想不听某些声音——特别是客厅门口的声音。师父,你也说过,分散精力听觉就会差。可是现在面对吃的我想不听那些声音都难。
没想到璃瑶从师十年学来得东西竟然是用来折磨自己的。
看来任何本事学会了利用不好都会出现弊端。
“璃瑶小姐,你怎么不吃?别发呆了,吃吧!一会都凉了!”耳边传来谨婶关切的声音,璃瑶才回过神来。
“谨婶,谨娘!难道是一个人?”面对谨婶的一脸谦和,璃瑶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激动地抓住她……
“璃瑶小姐,我……”谨婶还真得以为璃瑶想起了什么,小心地回话中带着激动。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我的奶娘——谨娘!我记得这个“谨”字;是你一直抱着我到六岁,你怎么不认我?”璃瑶眼里又喜又怨,扯过谨婶抱住,头在谨婶怀里蹭。
璃瑶还真不是和谨婶瞎套近乎,她确实有一个叫“谨娘”的奶娘;那是她长到十六岁生命里最亲近得三个人之一。
璃瑶最亲近当然是相依十年的师父了;另两个亲近的人就在六岁以前的模糊记忆里。排第二亲近的当然是大胡子爹爹了;第三亲近的也就是奶娘——谨娘了。十年了,走得记不太清楚五官了,总之看到谨婶眼睛里的慈祥,又有一个“谨”字,璃瑶就激动地相认。
“孩子,可怜的孩子!”谨婶眼泪湿了,也说不下去了,只是在心里感怀:这孩子太可怜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活在戏里。认了个不到三十的爹就算了;还到处认娘。叫个“姨娘”就惹得金一娜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