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道:“去看那残垣断壁,就如瞧一地飘洒的炮仗皮。那炮仗点着的时候,倒是响声喧天、色彩斑斓,但落了地,也只剩下一层叫洒扫人头疼的碎屑罢了。有什么热闹可看?”又苦口婆心地对莫宁氏说:“母亲,快些劝着二哥收了心吧,如今各家的子弟都忙着为皇上分忧解难、忙着光耀门楣,二哥倒是好,衙门里有事也寻不着人,天大的良机都错过去了。”
“睡莲,咱们这公府宅院虽小,但也有一两处可看的景致。你随着我去瞧瞧。”莫二不耐烦地抛下一句,就昂首阔步出了院门。
睡莲匆匆地对莫宁氏、蕙娘等一福身,就急赶着追上莫二,边走边说:“来时路上瞧着延春城那遍山红叶,就像是一幅画,少爷可曾去过延春城赏过枫叶?”
莫二走得远了,凌雅峥、莫三几个,并未听见他的回话。
“母亲,你瞧!”蕙娘气得红了眼眶。
莫宁氏叹道:“蕙娘,你也太心急了一些,哪有当着母亲、兄弟、兄弟媳妇的面,劈头盖脸就告状的?这叫老二怎么下得了台?”
“可……若不是实在劝说不得他……”蕙娘开始疑心莫宁氏是站在莫二那边的。
莫宁氏忙给莫三、凌雅峥递了眼色,“你们且回去吧……晚间过来吃团圆饭。”
“是。”莫三、凌雅峥应下了,也不走正门,只出了这院子,顺着一条巷子穿进莫宁氏的小院,再过一道芭蕉形状的门洞,就进了御赐的延春侯府。
凌雅峥打望了一回,笑道:“就只五进?且这一进的院落也太狭窄了一些,料想,府里定没有后花园吧?”
“花园子倒是有,就是比不得雁州府的开阔,一眼就望见了底。但比起旁人家,咱们家还算宽阔,旁人家,能住着三进的宅子,就算十分了不得了。”莫三背着手,瞧见梨梦、争芳、斗艳已经在前厅上等着了,就带着凌雅峥向上房去。
凌雅峥瞅着这宅子里虽比不得隔壁的衍孝公府气势恢宏、富贵精致,但各处厢庑游廊不加粉饰,只露出木材天然质地,瞧着也别有一番韵味。走到前面厅上,就瞧摆设的屏风桌椅,乃至条案上的白釉瓶、墙角下的红陶盆,都简单得仿若画卷上的留白,显得意味深远。
落了座后,凌雅峥细看身下的木椅,瞧见木椅上还留着整块的树瘤,只觉这树瘤瞧着比那螺钿、雕镂还要雅致。
正望向廊上不知哪个年头谁人刻下的一个“慎”字,忽地听外面说“大少夫人来了”,狐疑地望了莫三一眼,就站起来迎接。
“还当你们会在那边多坐一会子呢。”婉玲换了一件大红通袖、系着绀蓝罗裙款款地带着六个婢女进来,笑吟吟地请莫三坐,就在中堂画下的左边椅子上坐下。
如此,莫三只得坐在右边椅子上,凌雅峥反倒要坐在莫三右手下,瞅了一眼莫三,以眼神问他:婉玲过来做什么?
莫三暗暗地摇头。
却见婉玲身后婢女将一本账册、一把算盘摆在面前,就拨着算盘对的莫三、凌雅峥说:“三弟、三弟妹,如今家里进了京,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从头立规矩。先前在雁州的就不提了,如今,你们大哥、二哥一个月是二十两的月钱,我跟你们二嫂子是十两,因三弟应酬多,就比你们大哥、二哥多上二十两,你们两口子拢共是五十两一个月。如今该裁剪夏天的衣裳了,针线上的已经吩咐下去了,还没完工,请三弟、三弟妹略等一等。请三弟妹先清点一下做鞋袜、香囊零碎物件的丝线、布料。”
话音落下,身后婢女就将一个用红托盘装着的五十两送到莫三、凌雅峥面前,其后的婢女捧着一叠五颜六色七八块布料并些丝线、络子等零碎紧跟其后。
莫三眼皮子一跳,凌雅峥呆住。
婉玲似乎毫无所觉,又拨弄算盘说:“至于管家、管事、